樊襄市東城棚戶區,一道流光從而降。

六歲孩子池驕一臉興奮的帶著一個年輕人往自己那簡陋到堪稱寒酸的家裡走去。

孤兒寡母,日子會過成什麼樣,秦嵐早有想象。

可是當秦嵐站到池驕家門口的時候,看到身前那不大的一居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裡有些發酸。

秦嵐也是窮苦人家中走出來的孩子,可秦嵐過得最苦的日子也不能和池驕過的日子相比。

在大城市中苦苦求生存的人,往往比在山村自給自足的人過得更加艱辛。

這一點,秦嵐以前不置可否,這個時候卻是深信不疑。

他抬頭望向那簡陋的房子,暮色下的炊煙繚繚繞繞的懸浮在房子上方。

似乎是聽到了門口傳來的動靜,不能夠算作是廚房的廚房中,一名面容枯槁,歲數與樣貌完全不符的中年女人帶著一臉的焦急之色,跑著走了出來。

等她看到池驕的時候,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雙眸中的濃重擔憂化作了無盡的責怪。

她一言不發就提起了牆邊豎著的一根粗細均勻的棍子,不顧池驕稚嫩的面孔,揚手就將棍子狠狠的抽擊在池驕的屁股上。

“快,你今跑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母親很擔心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就想和你那死鬼父親一樣,丟下我獨自離開!”婦人不問青紅皂白的道。

一邊,一邊揚起手中的棍子,大力的抽打著池驕。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秦嵐能夠清楚的在那個女人的眼睛中,看到蓄足了的淚水。

淚水滾動,倔強的如同之前的池驕一樣,就是不肯落下。

而池驕,他面對女人的抽打卻是不閃不躲,硬生生的將每一次大力抽擊都扛了下來,他面容恬淡,沒有任何被人毒打以後應有的怨恨。

秦嵐在一側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心狠狠的抽搐著。

他不聲不響,不言不語,靜靜的觀望著這一切,沒有因為那個女人抽打池驕就想要出面為池驕解釋。

這是池驕自己的事情,做錯了事情就要認罰,池驕沒有和他的母親一聲就離開了家中,儘管心思是好的,但畢竟是做錯了。

何況,這是池驕的家世。

他這個本路上殺出來的師傅,能不插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女人抽打了一陣以後,就停了下來。

她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因為抽打太過用力。

看到自己的母親停止了打自己,池驕這才望向自己的母親,他沒有任何委屈的聲道:“母親,今是您的生日,您一直想要吃城中鬧市區的炸豆腐,我便想著去給母親買回來。母親,您看!”

池驕將手中被他保護的極好的炸豆腐端了出來,炸豆腐上還有餘熱,感受到那適宜的溫度,池驕的眸子很是閃亮。

那個女人聞言身體明顯一僵,下一刻淚水就如同決了堤一般順流而下,她手中的棍子不知不覺的倒在了地上。

女人什麼話都沒有,衝到了池驕身前,一把將池驕抱在了懷裡,口中大呼著:“池驕,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