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寬回到海城,召集了所有因瘟疫死去百姓的家人,讓他們挖出死去親人的屍骨,葬在北界山上指定的位置。

可是,這一計立刻就受到了阻礙。

因為是死於瘟疫,多數人的屍體都是被集體焚燒的,骨灰摻在一起,哪裡分的出來?

鄒寬也管不了這些了,他把骨灰隨意分給這些百姓,就帶著他們在北界山上定好的陣眼下葬。

將所有骨灰埋下,鄒寬又施下藏魂術,帶著兩萬多的冤魂繞開坑魂陣法,浩浩蕩蕩衝向北界山。

冤魂一踏上北界山,頓時就亂了套了!

這裡的骨灰哪裡分得清彼此?

鄒寬早就考慮到這種情況,強行用出禁術融魂咒,將兩萬多魂魄彼此融合,再重新分開,讓這些冤魂隨意找墓地鑽了進去。

當最後一個冤魂躺下的時候,北界山的山體突然劇烈晃動,一瞬間,樹倒山崩!

這是肆意破陣,引發了天譴!

山腳下還有許多來看熱鬧的百姓,不遠處就是海城,如果任憑天譴降下,那將會死傷無數!

眼看北界山就要崩塌,鄒寬心裡一狠,拔出法劍,一劍刺向自己的眉心,精血涓涓流出。

鄒寬又將胎息修為全部散出,包裹著精血沉入地下。

霎時間,兩萬多處埋骨之地金光大作,硬生生將天譴給壓了下去!

鄒寬竟然用自己的畢生修為,化作最後一道陣眼,強行鎖住天道佈下的弒龍陣!

海城從此便恢復了平靜,那座埋葬了兩萬多亡魂的北界山,也被稱之為葬山。

而鄒寬因為散盡了修為,再加上平日裡剛正不阿的性子,引起了朝堂上很多人的不滿,趁著這個機會,進獻讒言將鄒寬革除了國師之名,逐回了陝州老家,鬱鬱而終。

何月講到這裡,聲音已經有點哽咽。

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耗盡精血和胎息修為,只為破天道陣法,護佑一城百姓,這才是真正一國之師啊!

雖然替鄒寬前輩惋惜,但是我從這個故事裡面嗅到了一絲蹊蹺。

既然弒龍之局被破,鄒寬也回了陝州老家,那反哺陣法又是誰佈下的呢?

我將這個問題說給何月,何月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也搞不清楚,按說鄒前輩既然捨棄了一身修為,他又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要知道,一旦陣眼出了問題,整個江市都會遭受滅頂之災啊!”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一時間,我和何月陷入了沉默。

“何姐,這事……會不會和那位仙長有關?”我突然問道。

何月果斷道:“不可能!仙長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為什麼?”我問道。

何月‘看’了我一眼,終於說出了仙長的來歷。

和我猜的差不多,仙長果然是六百年前的人物。

不過,他並不是那位被葬在北界山上的那位姓袁的大師,而是被鎮龍湖主派過去鎮壓大師的人!

仙長姓王,叫王安。

那年,袁大師被鎮龍湖主擊敗以後葬在北界山,但是,他卻並沒有真正的死亡,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能夠保持肉身不腐,魂魄不滅。

後來死去的袁大師攜棺入城,差點釀成大禍,多虧鎮龍湖主將他再次擊敗,這麼長久下去也不是個事,於是,鎮龍湖主就請王安出手,在北界山上建下了凌虛觀,以此來鎮壓死而復生的袁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