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中什麼也沒有,但是隻有一個信念,她要活下去。雖然她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道她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但是腦海中有一個信念在告訴她——你必須活下去,還有人在等著你。

“啊!”她歇斯底裡的叫喊,將全身力氣盡數釋放,終於掙脫開那把鎖鏈。

離蘇幫她攤開緊皺的眉梢,忽然一雙浸滿迷霧的眼睛映入眼簾。

他驚訝,不解,欣喜……他這一生一直被他隱藏在心底的感情在這一刻傾瀉出來。他欣喜的摟住她的身體,像是失而複得的親人。

魚玄機躺在桎梏中,雖然胸腔看到一陣的窒息,但是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高興。但是眼前的男人她有些眼熟,然後好奇的靠在這個男人的耳邊。

“你是誰。”

身上男人身體明顯一愣,他猛然離開她身體半尺,“你不記得了?”

四目相對,魚玄機首先敗下陣來,隨即噘嘴不滿道:“我好渴,我好餓,你虐待我嗎?”她幽怨的眼神落在離蘇的眼裡都變成了撒嬌。

離蘇從旁邊拿來吃食和茶水,讓她飽餐一頓。魚玄機狼吞虎嚥,大快朵頤,毫無淑女形象。無論是魚玄機還是阮北笙,她們都是受過禮儀的人,吃食雖然有些隨意,但是還是遵從禮儀,雖快但看著雅觀,讓人賞心悅目。但是,她……真的是失憶了嗎?

魚玄機粗魯的用袖子擦嘴,將手中的幹果放下,道:“你認識我?”

離蘇點頭,然後問道:“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魚玄機反問,看眼前男人臉色變黑,她知道不能踢皮球,嘿嘿一笑,道:“我是阮北笙,不過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啊。”

“阮北笙?”離蘇皺眉重複,看她一臉的天真,然後試探的問道:“你是皇上的妃子?”

聽到離蘇的話,眉開眼笑的“魚玄機”臉上一陣黯然,然後悽然的說:“天意弄人,雖然我是惠妃,但是和男人有染,懷上了孩子,被孿生姐姐折磨。”

“還有呢?”離蘇顯然不滿意她的答案,然後追問道。

魚玄機感覺眼前的男人莫名其妙,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忽然她心中大驚,道:“你說皇上派來,欲查出我孩兒父親的嗎?”

她忽然像受驚的兔子,見男人的面色更沉,心中大懼,“我不會告訴你的,我永遠也不會告訴你。雖然他欺騙我,利用我,直至想要殺死我,但是我還是不會供出他的!”

離蘇將書案上的一面鏡子拿過來,逼著魚玄機看清鏡子中的人。

魚玄機看了一眼,很想說這是哪家的美女,但是隨即一想這不是照的她的臉嗎?為什麼會是永樂公主的面孔?

“這……你給我換臉了?”魚玄機驚慌失措,好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離蘇,隨即想到什麼,驚異道:“永樂呢,你把她怎麼了?她對我有恩,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陷他於不義?”

她憤恨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然後憤然的想要和離蘇魚死網破,殺死這個男人。離蘇不想和她糾纏,他將鏡子摔在地上,拂袖而去。

他到現在終於明白了,魚玄機墜入秘境的深潭,本元神破裂,但是還魂珠將她重新聚合。阮北笙的魂魄力量大增,那麼魚玄機的力量就變得弱小,導致她完全失去了作為“魚玄機”的記憶。

她現在是阮北笙,她又重新開始自己了,那麼曾經追隨過她的人呢?

她是鳳魂,可以說重新開始便重新開始,但是那些失了心的人該如何重新開始呢。

他冷笑一聲,看著眼前波濤洶湧的大海,心悵然若失,好像失去了某樣東西一樣。

船上帆迎風而動,帶動著船和船上的人不斷的向前行駛。波浪打在船板上,讓船裡的人更加害怕。她是那麼的清晰聽到海水每一滴打在船板的聲音,遠處海底翻湧的浪花,和外面男人悵然若失的嘆息。空氣中鹹鹹的味道,潮濕空氣的觸感和嘴中遺留的幹果的氣息,都是那麼強烈而明顯。

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