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蘇回想當時的幻境……

當他雙腳落地,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墓穴之中,魚玄機被捆綁在一個巨大的冰棺上,四周毒氣繚繞。距離大業只剩下最後一步,只需要他以鳳魂為祭,大業即刻便成。

“離蘇,救我,我不想死。”魚玄機苦苦哀求著。她的雙手雙腳被一條巨蟒束縛,她越說話,那巨蟒纏得她更緊。她面目猙獰,面頰上流淌著兩行恐懼的淚水。

“雲嫻,你等著,我來救你。”離蘇見魚玄機快要被吞噬,他抽出劍,想要上前將巨蟒砍死。

那巨蟒的頭忽然幻化成人頭,猙獰的臉朝他鄙夷一笑,“痴兒,你大業可成,真的要為這個女人放棄嗎?一旦成功,天下女人任你挑,區區女子何足掛齒?”

離蘇混沌的腦子忽然被點醒,他看著漸漸沒有掙紮的魚玄機,雙手握緊的劍忽然墜落,“對啊,我佈下局,只為完成大業,怎可距離一步之遙放棄呢?”

他目睹她被巨蟒吞噬,沒有聲息。

片刻之間,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密林中。瞥了一眼身邊昏迷不醒的魚玄機,他有些心虛。幻境,是將人心智困住的迷陣,一旦意志不堅定或者大喜大悲皆會陷入。魚玄機沒有片刻便醒了過來,他雖然對她的幻境好奇,但終是沒有問出口。

他們的馬車竟然出現了前面。

“看來但我們還在馬車上的時候就進入了陣法之中。”魚玄機有些後怕,拍拍胸脯道:“不過還好,我們都出來了。”

離蘇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沒有說話,探尋的打量著她。

魚玄機感覺到他的注目,但是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抬頭迎上他的目光。誰料,他一個轉身,躲避了她的目光。未果,魚玄機跟上,二人一直沒有言語。

她身形料峭,步伐不穩。離蘇餘光瞥見她搖搖晃晃的身子,眼睛漠視前方,步伐沒有放滿過。

“離蘇,為什麼這個地方這麼偏僻,竟然還沒有開化?”若不是剛剛破解那個陣法,她都覺得自己還在陣法中沒有出來。

離蘇負手在前,魚玄機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天盡崖是天璃國毗鄰荒澤國的都城,自從荒澤國沒落後,這個都城便成為一座荒城。”離蘇說道。

魚玄機點點頭,“那裡面有人家嗎?”

她的意思很明顯——她餓了。

“應該會有。”離蘇猜想道。

前方出現兩座懸崖峭壁,中間的小路極其狹窄,兩人不能並肩而過。魚玄機跟在離蘇的後邊,向裡面慢慢的走著。

離蘇沒有加快腳步,而是雙目警惕的打量四周,像一隻敏感的豹子。

“此地如此險要,若有埋伏,我們定然無路可退。”魚玄機贊嘆道。

說完,他們的前後兩方便出現一群穿著獸皮,手拿刀叉的“野人”。他們黑黝黝的臉上塗上綠色和黃色的顏料,身材高大,頭發披散,赤腳。

他們嘴裡吹著口哨,像是在呼喚什麼,一陣陣的,在懸崖峭壁之間産生迴音,讓人不寒而慄,心頭驚懼。他們一雙雙黝黑的眼睛,像貓頭鷹一樣沒有眨過,只一直盯著他們,上下掃視,好像看著一件不錯的獵物一般。

“他們是什麼人啊?”魚玄機有些害怕的攥緊離蘇紫色衣袍,她何曾見過這些野蠻人。

離蘇後背一僵,握緊拳頭,道:“荒澤國的土著人,沒想到他們佔據了天盡崖,天璃國卻還不自知。”離蘇淡淡的說。

魚玄機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天璃國邊陲之地以前一直是魏慎行在把手,看來他並沒傳聞中說的那麼盡職盡責。天璃國大廈將傾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知這布袋的破洞竟然這麼多。等待裡面的東西漏光,這天璃也算完了。

“你能打得過他們嗎?”魚玄機試探性的問。

那些野人不停的叫喚,有的像狼叫有的像猛虎,個個的在張嘴但是沒有一個說的是人話。他們赤裸裸的打量著他們,但是遲遲沒有出手。

“荒澤國雖然沒落,但是百姓個個精通術法,我一個人自然可以逃出去,但是帶著你只能有三成把握。”

魚玄機欲哭無淚,她可憐兮兮的抓住他後背的衣袍,眼中全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