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且役宮白日裡都是陰森森的,故而眼下忽然之間的一個聲響將魚玄機嚇了一大跳。雙手剋制不住的在顫抖,不只是方才因著雪的冰冷,還是因著這個聲響。

不過魚玄機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便還怕什麼呢,故而她深呼吸片刻便回過身來,微微的眯眼看向了身後款款而來的那人。

月末幾步開外,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頓住了腳步,暗夜之中魚玄機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樣,可卻也能感受到他銳利的目光。

“來者何人?這般隱身在暗處嚇唬人只怕也不該是大丈夫所為吧?”

魚玄機冷聲開口,但聲音之中還是帶著難以剋制的顫抖。

那男子未曾開口,而是繼續抬步向著魚玄機走開,魚玄機想要後退,但是身後卻是一口枯井,故而魚玄機便只能定定的站在井邊,袖子之中的手已經用力到發白。

那男子走到了魚玄機的身邊,藉著隱隱的月光,那男子俊美到無以複加的容顏出現在了魚玄機的面前。

那人分明就是風臨皇洛陽,他戲謔的瞧著魚玄機,卻還是未曾多言。

“大膽狂徒,敢在暗處偷看,而今卻不敢說自己的姓名了嗎?你可知我是誰?”

魚玄機強壓下了自己的恐懼,聲音也猛然之間拔高了幾分。

洛陽微微一愣,想著方才因著自己在暗處故而魚玄機瞧不清楚自己也是理所當然,但眼下他都走到近前了她卻還是認不得他?

莫不是那場病燒壞了腦子?

“公主殿下竟然不認識本皇了嗎?”

洛陽的眸光一沉,緩緩的開口。

魚玄機心底一沉,本皇?看來此人便該是那風臨皇洛陽了,雖說此人也來了有一段時日了,但因著前世魚玄機是後妃,後來便被打入了役宮之中,故而不認識他也是理所當然。

可眼下她是魚玄機。

只是這風臨皇這大冷天的午夜還不安睡,怎的跑到這裡來了?

不過這些魚玄機都不便多問,她款款的俯身向洛陽行禮,“原是蕭皇陛下,本宮眼拙,再加上也未曾想到陛下會這個時候來這個地方,不識陛下還請陛下見諒。”

洛陽聽出了她話中的諷刺意味,但卻並未和魚玄機一般見識。

他清冷的一笑,“這倒是無妨,只是公主大病初癒,身子尚且不算康健,怎的半夜來到此處,身邊還不帶一個宮女,莫不是……”

“什麼?”

洛陽刻意的頓住,魚玄機心底一沉,莫不是他發現了什麼,便急急的詢問出聲。

“莫不是午夜之中公主前來這邊賞花?”

洛陽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弄,不等魚玄機有所反應,修長的手指已經將魚玄機發絲上一片嬌豔的梅花取下了。

魚玄機蹙眉,對於洛陽的唐突有些不滿意,不過好在他該是什麼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