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寂,鳥雀之音清晰可聞。

只一瞬的功夫,人群像炸開的鍋爐,爆發出一陣雷霆的驚呼聲。

秦煜雙眸湛亮,極有興致,扯了扯一旁的雲鏡堯,“睿王,好一副鴛鴦戲水,依本王看此女長相平凡,然身姿火辣吻技嫻熟,怕是床頭功夫也十分了得。”

雲鏡堯眸光寡淡,掃了秦煜一眼,側過身去,只餘一句冷酷的話語作答,“本王沒興趣。”

齊楚歌見秦煜一陣尷尬,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清朗動人。

湖畔,一抹粉影急急朝湖中掠去,卻被一雙手扯住,明喻轉頭,小臉皺緊,“若藍姑娘,你別攔著本公主,那賤女人實在太氣人了,本公主要殺了她!”

若藍連連搖頭,嘆息道,“若藍以為明喻公主天生麗質且聰慧過人,沒想卻如此沖動妄為。”

明喻眼眶泛紅,小嘴微撅,“是那個女人太過分了,她分明就是在挑釁本公主。”

若藍握住明喻的手,語氣溫和道,“公主既看出那女人是挑釁之舉,何必出手自降身份呢?澈哥哥不過是被那女人一時迷惑,憑那種姿色沒有點手段如何能爬上澈哥哥的床?然,終究是蒲柳之姿,澈哥哥很快就會厭倦,而公主你就不同了,傾國傾城,有什麼男人能征服不了的呢?何必放低身段去和這樣的不要臉的女人去計較。”

明喻頷首道,“這些我都懂,可是我就是氣不過,那小賤人氣焰如此囂張。”

若藍輕笑,眸中劃過陰狠,貼近明喻的左耳道,“依若藍看,澈哥哥是喜歡明喻公主的,要不然他那樣淡漠的人也不會答應皇上的婚事。公主只要明日進宮要求皇上下旨,之後再將這賤女人的事情如實稟告皇上,皇上還會不整治這賤人。”

明喻聞言,眉宇舒展,笑靨若花,一字一句道,“好,本公主一定要這個小賤人生不如死。”

船忽然停止了抖動,女子俯身起來,紅唇微張雙靨酡紅,額頭青絲瀉下,堪堪遮住瞭如雪的肌膚。

浸在朦朧夕陽裡的玉指青蔥如墨,輕輕攏了微亂的衣衫,瞳仁一片黛色,深深幽幽好似靜止的一汪寒潭,女子淡然跪坐,神色慵懶,好似一張濃墨重彩的畫。

男子對著女子跪坐,月色長袍鬆鬆散鋪了一地,三千青絲泛著幽冷的光芒。

燭光裡,本就精緻絕倫的容貌越發柔和細膩,睫羽纖長濃密,遮蓋底下一雙瀲灩深邃的紫眸,他不笑不言,神色寡淡冷漠之極,好似一朵春日裡怒放的梨花。

女子似倦怠,微攏雙眸道,“這般看我都不好意思了。”

男子輕扯薄唇,勾勒清淺笑容,“哦?歌兒也會不好意思?”

似嘲弄,似揶揄,似玩味。

傾歌輕揉額頭,淡淡道,“再無恥的人也有難以承受的一面,更何況的我這般柔弱的小女子。”

顏離澈望著女子,伸手為她理了理微亂的發絲,低低道,“歌兒可在怪本王?”

傾歌垂眸,道,“小女子姿色平庸,離王如此厚待小女子,小女子豈會怪離王?”

顏離澈伸手捏了捏傾歌的臉,道,“明喻公主本王是不會娶的,本王的王妃只為之留給歌兒一人,至於其他女人,本王一概不需要。”

他淡淡笑著,好似一縷細細的春風,令人清爽。

傾歌抬眸挑眉,“你說的可真?”

顏離澈頷首,“十分的真,不含一絲虛假。”

傾歌一笑,拉起顏離澈道,“走吧,我不想讓這些人看戲了,實在讓人討厭。”

一曲鳳求凰之後,帝都裡再次傳起了離王與一名平凡女子的故事。

離奇曲折,感人肺腑,一夜的功夫,傳遍了整個大街小巷。

江南細風拂來,透著微濕的涼意,傾歌睜眸,走至窗邊。

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水光彌漫的湖面星星點點,遠處的天空裡籠了一層陰鬱。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傾歌眉梢微抬,淡淡道,“進來吧。”

一身青衣的蕭何匆匆進來,大步走到傾歌旁邊,仔細打量傾歌,笑容有些詭異。

傾歌挑眉冷道,“幹嘛這般看著我?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看上我了你。”

蕭何繼續不懷好意笑著,“老闆,你難道還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傾歌眨眼,“嗯?”

蕭何雙眼濕潤,忽的抓住傾歌的雙肩,哀悽道,“老闆,我知道你被拋棄心裡肯定很難受,來哭出來吧,來,我這肩膀很寬闊。”

傾歌冷睨了蕭何一眼,狠狠給了他一錘,“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蕭何痛得齜牙咧嘴,好半天道,“老闆,你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