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冽喑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一絲微冷與魅惑,好聽地讓人不慎陷入其中。

“姑娘,掩護我。”

男子說完,側過身,一手拉住她的腦袋強行按入他的肩膀。女子呆愣間,臉頰劃過絲緞般的發絲撞入一個偉岸的胸膛中。鼻尖被撞到,但因禁錮根本騰不出手去撫摸,疼得蹙了眉頭。她狠狠瞪著前方的牆壁,恨不得在牆上戳出個洞來。

搞什麼?這是挾持還是輕薄?忽然聞到一抹血腥的怪異味道,正欲追問。

倏而,不知是誰點燃了煙花,漫天的花朵綻放在妖冶的天空中,青年男女們一起舉頭望著天際笑意滿滿,有些手執著燈籠的女子趁機偷偷瞄著意中情人,花火襯得她們嬌豔若花。

不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個黑衣人倉皇闖進大街上,東張西望,驚得人們四處逃逸。

女子意識到男子受傷,怕血漬沾染到自己的衣衫,很是嫌棄動了動。

“別動。”低沉沙啞的聲音透出幾分虛弱,看來是受傷不輕。

他叫她不動,她就得聽話不動?來而不往非禮也,身體雖然不能動,但腳還是能動的。

女子狡黠一笑,狠狠伸出一跤踩出。男子一僵,修長的身姿朝牆壁撞去,而她不幸做了人肉砧板,頭部重重嗑在牆壁上,痛得她忍不住低吟一聲。

一個黑衣人聽到異響,跑過來一看,便見到一副戀人緊緊相擁的場景,兩人靠得極其近,墨色長發糾結在一起……若是說有不和諧的地方,那唯有女子寒澈透骨的目光。

黑衣人被震得縮了縮頭,歉意笑道:“你們繼續,你們繼續。”說吧,頭也未回跑了出去。

女子圓瞪著美眸,眸中燃燒的火焰能將一切吞噬殆盡。忍不住爆出了口。

“繼續,繼續你大爺!”

黑衣人找了一會,約莫是沒有找到了,很快消失地無影無蹤。

煙花之後,人群漸漸散去。人們各自去參加有趣的節目亦或是尋找另一半,大街小巷洋溢著喜悅的氛圍。

“人走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隱忍著怒意,女子開口說道。但那人死死挨著她,沒有半分動彈。

“喂,你耳朵聾了嗎?”女子挑眉,發覺身上的力道小了許多,大膽動了動手腳,對方依舊沒有動,像死了一樣。

女子冷哼一聲,輕松擺脫男子的束縛,男子失去依靠,“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低眸嫌棄地看了眼已經染紅的衣衫。看來她不得不回去換件衣衫。

剛出巷口,便看到半道折回的黑衣人。女子思索了一會朝剛才的街角走去。

天色昏暗,再加上她處於偏僻的角落。她只能看到一道白色修長的身影,如墨的長發遮住了他的容顏看得不真切。但光從纖瘦體型來看,是個翩翩美男無疑。

女子憤恨地看了他一眼。她可未忘記這人剛才對她的輕薄,然人命關天,再加上剛才那夥子黑衣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她倒是不介意“救救他”。漆黑的明眸中流動著狡黠的光芒,唇角泛起一抹意味分明的笑意。他敢輕薄她,總歸是要付出點代價的。

纖手一翻,指尖上已捏了幾根銀針,在森冷的夜色中泛著冷光。蹲下身,擺弄了幾下銀針,找準位置直接刺下。

“嗯……”清淺的低吟聲響起,男子被一陣刺痛睜開了眼,扶著地面的指尖顫了幾下終是站了起來。

四下一片靜寂,連個人影也不見。

月光照出一張黑到極致的臉,男子緊抿著薄唇,冷冽的眸光掃視著四周。垂於腰部的手猛然攥緊。

大股之上傳來的刺痛告訴他什麼叫做恥辱!

……

是夜,東湖畔上空漂浮著薄薄的霧氣,微起波浪的水中飄蕩著一艘孤零零的大船,大船的周圍零星地點綴著一些破敗的燈花,大抵是從遠處飄來亦或是被人遺棄的。

當空,星辰閃耀,光澤清冷,船艙的簾子忽然被掀開,從中走出一個女子,面容清秀稱不上美麗,只是那雙眸子卻耀眼若星辰、冰冷似三尺的薄冰。女子穿著很簡單,上身僅著一件泛著光澤的狐裘,下著繡著梅花的白色長裙,三千發絲在漆黑的夜空中泛著幽冷的紅色,整個人看上去精緻如畫。

而他身後走出兩個美貌少女,左邊那個少女個子微高,生得嬌美可愛,眉宇之間透出活潑生氣,一身粉色的裙子更加顯得她楚楚動人,而右邊那個少女眉目清秀,表情冷酷,給人一種內斂沉靜之感,一身紅色的衣衫反而為她增添了幾絲人情味。

本是清冷寂靜的氛圍卻被兩個黑衣人的到來而打破,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甜膩的血腥,兩個黑衣人半跪地上,呼吸急促,“冷煞和冷狂未能抓住叛黨,請小姐責罰。”

女子唇瓣微勾,狀似嘲弄的弧度,深邃的目光終是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涼薄空靈的聲音從弧度好看的薄唇中溢位,“罷了罷了,不過防不勝防,可惜了出動了你們兩個居然還讓他跑了。”

冷狂和冷煞保持著姿勢不動,神色鐵青,而女子身後兩個少女地看著他們,眼露同情之色。

今天小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老規矩不變,每人五天打掃茅廁。”語氣優雅如蘭,周身清冷的氣質也絲毫不改,紗織的裙擺隨風而舞,整個人真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