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叛逆天空的誓言

撞到卡迪斯，這可真是不幸中的不幸了。自己身陷囹圄無法逃出，而擋在面前的又是聖戰教廷乃至大半個世界的最高戰力，敵人佔盡了優勢。很難想象，自己究竟還有多大的生還機率。

如果他真的下死手，那自己就要徹底交待在這裡了，“黃金家族”的名號，可不是吹的。

不過這樣一來，其他人的壓力可能就會小一點吧。聖戰教廷雖然是實力強大，但是也不可能人人都是戰神，如果他們能做到這一點，直接開足馬力平推不就行了……

但是最讓夕雲在意的，還是那一聲“師弟”，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師弟？”夕雲的臉上寫滿了疑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在他的印象裡，師父在遇到自己之前一直都是處在遊歷四方的狀態，在他老人家的講述當中，他早年間很少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應該是沒有機會收徒授課才對。

“事情大到都讓你無法理解嗎？”看了看站在一邊用扇子擋著臉的莫里爾，卡迪斯陷入了回憶之中，“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他老人家的徒弟就是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卡西莫德才剛剛出生，卡迪斯也只是到了能拿起劍的年齡。因為“神之詛咒”的存在，卡迪斯的父親古力斯一直擔心自己會在某一天便撒手人寰，所以他必須讓卡迪斯以最快的速度成長起來。

因此在他還小的時候，他就已經需要熟悉身為君主所掌握的所有東西，也包括，拿起手中的武器。

殘酷是事實，但這也是無可奈何。

而正巧那個時候，一直遊歷四方的離天正好來到了這個國家。

作為武林世界的領軍人物，離天的名聲可謂是如雷貫耳，他的故事就是個傳奇。如果能讓他教授卡迪斯，古力斯當然是非常歡喜。因此，在得知其下榻之處後，他便帶著兒子親自前去拜訪了。

不過，在聽說來意，見到卡迪斯之後，離天沒有答應古力斯的請求，甚至是讓他跟隨離天遊歷，而是——

“他給我留下了一本書和一把刀，並告訴我一件事。‘如果你領悟了這本書，那我就有資格成為我的徒弟，如果你成功讓這把刀甦醒，那麼你就有繼承我未來的資格，如果你失敗了，那就把失敗的那部分交給我未來的弟子吧。’”

“所以，你失敗了？這把刀，現在就到了我的手裡？”

結果很顯然，卡迪斯看懂，也自認為看透了那本書，卻根本無法理解離天口中那句“讓這把刀甦醒”和“繼承我未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本書，實際上是離天的一本日記，上面記載了不少他在各個時空遊歷期間得到的武學要義。說起來，離天對武學的精通真是常人無法理解。且不說相對簡單一些的體術，就是那些冷兵器，隨便一種都是運用自如，彷彿它們，就是離天手臂的一部分，是離天意志的具現化。

在這本書的開導下，卡迪斯對武器的領悟突飛猛進，雖然更多時候，因為家族習慣，他在戰鬥時都是使用重劍，但是其他武器，他也有所涉獵，並且融會貫通，打造了屬於自己的一套劍法。

不得不說，莫迪卡家族的天賦，恐怖到了極致，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會成長到怎樣的高度呢？

“看來我不用說剩下的，你也明白了。”看著沉思的夕雲，卡迪斯也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看他的樣子，光是這樣說話，似乎就很消耗他的體力了。

“那就是最後一個問題了。”看著卡迪斯，夕雲又有了更重要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加入聖戰教廷？莫迪卡家族不是人類未來的引導者嗎？你為什麼要站在毀掉世界的一方？”

當知道失蹤的卡迪斯站在代表毀滅的聖戰教廷一方時，夕雲的腦子裡全都是這個問題。雖然根據曾經收集到的情報，他知道這個可能跟他的弟弟，卡西莫德有關係，但是夕雲還是堅信，這絕不是唯一的原因。

“引導者嗎？”聽到這裡，卡迪斯明顯晃了一下，他睜開眼睛，卻沒看夕雲，而是看向了地面，“莫迪卡家族什麼時候說自己是‘人類未來的引導者’？”

“這個……”的確沒說過，雖然這個說法在民間盛行，但是莫迪卡家族從未如此嚴明，儘管這個家族一直在這麼做。

“這個說法，其實我在民間的時候聽過很多了，很多人都說，‘這是神賦予的權力，也是神賦予的責任’。可是這是權力嗎？我從未感受到。那這是責任嗎？不，絕不是！這已經是負擔，已經是神強加給我們的重擔了！”對卡迪斯而言，這恐怕是一個非常恐怖的話題，夕雲能感受到，他的內心明顯動搖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任何人都一清二楚。不同的世界，經濟，文化，每一個方面都是競爭的課題。而在其中，最直接的便是戰爭。這個世界是多元的，大家都不相同，而不相同就會帶來競爭，戰爭只是其中的手段。如果創造了整個魔法世界的諸神真的希望世界和平，那他們就應該現身引導，要麼讓大家趨向大同，要麼讓世界適應彼此，而不是這樣，從人類當中選擇所謂的使者，然後靜觀其變。大家都是人類，一雙手怎麼能擋住無數迎面而來的戰車？黃金家族是神選定的沒錯，我們有神的祝福是事實，我們有人類頂尖的能力也算是事實，可我們揹負了什麼？責任嗎？不，最重要的，是神的詛咒！莫迪卡家族幾乎沒人能善終，幾乎所有人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厄運而死去，就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未來的什麼時候意外身亡。我是神選定的領導者，卻也是諸神博弈的犧牲品！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勉強算是正確的，但是，當我的這種責任，成為他人競爭的籌碼時，這就不是責任，而是刺在人心中的利劍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那我就一定會向天空舉起叛逆之刃，成為第一個，弒殺神明之人！這個世界，需要洗牌了！”

卡迪斯徹底憤怒了，就連夕雲都想象不到這樣的展開。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個問題，牽扯太大了，“神的祝福”、“神的詛咒”，世界“強加”給他們的“責任”，夕雲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

活命。

“說了這麼多，也該動手了，辛辛苦苦等到敵人了，不應當互動一下嗎？”卡迪斯的怒火明顯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新高度，他很乾脆就把手中一般材質的大劍丟到一旁，乾脆地伸手召喚出了一個魔法陣，“顯現吧，群……弒神之刃，魔龍之脊！”

與之前張羽揚召喚“群星”的魔法陣一樣，但是立在卡迪斯面前的，卻是另一把劍。

赤紅色的劍身，黑色的劍柄，纏繞著的黑色霧氣，這把大劍，帶給夕雲的是無限的寒意。

嗜血，殺戮，鮮血，死亡，和群星的光輝截然相反，這就是為了帶來殺戮的魔劍。

“謝格拉的一座雪山之下，沉睡著一條巨龍，我殺掉了那隻龍，抽出了它的脊柱，和龍身上的硬甲一起打造成了這把劍。”卡迪斯看著夕雲，“這就是弒神之刃，用來殺掉神明，破除世界舊秩序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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