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今晚我們還會遇到危險?”

經歷了今晚的劫難,張羽揚的神經已經到了極度緊繃的狀態了。而聽他這麼一說,張羽揚更是一下子從窗邊的沙發上蹦了起來。這次的災難,帶給了他完全不一樣的感受。曾經,是熟悉的地方,陌生的敵人與攻擊方式。

這次,卻是陌生的地點,陌生的敵人,熟悉的攻擊方式。真刀真槍,他太熟悉了。

雖然來之前他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在白天,敵人還給自己上了一課,但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難以接受。

“別害怕啊,我也就這麼隨口一說,畢竟敵人……他們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沒準過一會兒,就會有敵人跑到這個屋子裡來跟咱們聊天了呢。”

“你,啊……”

對於敵人闖入這件事情,迪斯帕奇居然還能如此輕鬆的說出口。是他根本沒有意料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他早就有所準備了?

但願是第二種可能。

“其實我覺得啊,今天都鬧成這樣了,軍隊應該不會輕易再讓敵人闖入這種事情重演了。”對於這件事情,迪斯帕奇倒是有自己的見解,他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向張羽揚解釋道,“畢竟在這種世界級宴會期間發生敵人入侵,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相當丟人了。而且,敵人不只是針對宴會,而是準備摧毀整座城市,這就更讓帝國在輿論中陷入被動了。而能挽回這個局面的,恐怕只有帝國軍方了。那麼,他們會輕易放過敵人,或是讓事件重演嗎?”

很明顯,絕對不可能了。

“所以說,現在的我們,暫時安全了嗎?”

“也不能這麼說,敵人的撤退速度太快了,很難想象他們沒有經過詳盡的規劃,我們並不知道對方下一步的行動。萬一真的有人想鋌而走險,企圖攪動剛剛安定下來的局勢的話,我們就依舊處於危機當中。而且,這種危機,是難以預防的。”

換言之,誰也不知道屠刀會在什麼時候,落在誰的頭頂。

經過迪斯帕奇這麼一說,張羽揚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在他的印象裡,自己可一直是聖戰教廷的目標之一,雖然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在預設敵人就是聖戰教廷的情況下,自己的現狀真是岌岌可危。

“好了好了,你也別這幅要上吊的表情了。”看著張羽揚的樣子,這位王子已經要忍不住笑意了,“別說真的會有敵人這麼做,就算真的有人會這麼做,我也有能力保護你的。”

“保護我?”

“那傢伙難道沒有告訴你們,有關於我的事情嗎?”迪斯帕奇似乎很不相信卡里諾會守口如瓶,雖然他在父親面前表現的信誓旦旦,說一定不會告訴任何人。

但是呢,誰知道呢。

“我知道了。”

既然這位深藏不露的王子這麼說了,那自己就相信一下吧。

另外,自己也帶武器了。那把黑漆漆的劍,可就在自己手邊。

師父交給自己這把劍,可不是為了當擺設的。

“這就對了,放輕鬆一點。”雖然說著讓張羽揚放鬆一點,可迪斯帕奇本人卻一下子站了起來,一屁股坐到了窗邊另一個沙發上,“那趁著這個機會,你就好好跟我講講,這麼多年裡,你身邊都發生過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好嗎?”

在籠子裡呆的時間太久了,常年只能與書堆作伴的迪斯帕奇,對於外界的渴求,其實已經到了極限了。

之前他表現得鎮定自若,其實都是裝的。

“啊,好吧……”對於他的遭遇,張羽揚自然表示理解,“那我應該從什麼時候開始說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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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兩人聊了有一個多小時了,在這期間,國防軍在指揮部的統帥之下,正一步步收復著失去的城市。但是,實力的差距,光靠信念的支援,可不能完全彌補。因此,作戰計劃的進展速度,真的很慢。

“就這樣,我們看了一場非常有意思的電影,也留下了最後的回憶。”

“嗚嗚……”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位王子,竟然哭了起來,“太感人了,敵人也實在是太可惡了!這次回去,我一定要讓父親說服時空議會組成聯合軍的!”

“一腔熱血是很容易涼下來的,但刻在內心深處的記憶是難以滅卻的。迪斯帕奇殿下,您早晚也會留下這樣的記憶的,令尊是不可能將您關在籠中一輩子的。”

“嗯,嗚嗚……”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迪斯帕奇重重地點了點頭,但隨之他又哭了起來。

“少爺,沒水了,我去打點水。”看著淚流滿面的王子殿下,一直波瀾不驚的克勞德竟然也有些動容了。

他可是要將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淚水都流乾了啊。

而代價就是,整整一個大水壺的水,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