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我一直想告訴你的,但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所以一直拖到了今天,本來我想想好措辭,但是我想不到是說什麼好,這些事情還是要你去面對的,我只能陪著你。”

蕭瀟在他旁邊小聲說道。

白帆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帆確實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感覺心裡各種各樣的情緒在膨脹。

“我想喝口酒,抽支菸可以嗎?”白帆低聲說道。

“好。”蕭瀟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酒,酒杯,又找來幾包堅果倒在茶几上。

把香菸包裝撕開,給白帆點上。

白帆把照片扣在桌子上,不用看他其實都已經有很清晰的記憶了。

很難體會到他那種心底最深處對父母的渴望,那種對於完整家庭的渴望。

白帆曾經小時候想過無數次,時不時自己生病了,是不是自己太醜了,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

要是不需要自己,可以打掉吧。

沒必要生下來再丟掉。

這個問題陪伴了他很多年,後來慢慢不去想這個問題了。

在孤兒院的時候,其實有人想收養他的,只是他不願意而已。

大家都是沒爹沒媽的孩子,起碼有個伴,走了就沒有這些同樣的經歷的伴了。

再說院長老奶奶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那是白帆第一個小家,很溫馨的小家,哪怕是童年蒙上了一層陰影也沒有完全剝奪他的童年快樂。

再後來,老太太去世了,其他護工告訴他,人去了天堂,會看著他,所以不要哭,要笑。

那時候年幼的白帆擠出來一個帶著淚水的笑容,很難看。

自己獨立出來以後,伴隨的是很多嘲笑和孤立。

吃不飽,穿不暖,但是這麼多年自己也過來了。

什麼工作都做過,打架鬥毆,爭勇鬥狠。

小身板抗不了的水泥,抬不起的貨物,搬不動的商品。

自己不是過來了嘛。

白帆想不通的是,這麼多年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呢,哪怕是早一點點也好啊。

為什麼要自己九九八十一難都過來了,才腳踏祥雲來找自己。

“阿姨說,他們沒有想過要遺棄你,從來沒有,你現在還在她的戶口上,一切都是意外而已,天意弄人。”蕭瀟給他倒滿酒。

白帆吐了一口煙霧,平時很難抽菸一次,難受的時候就想抽菸。

所以白帆抽菸的時候一定是很難過的時候。

喝了一口酒,白帆感覺那種從喉嚨一直到胃裡的火辣辣的感覺才能讓自己放鬆一點。

“我知道的,沒事,我會處理好的,不用擔心我。”白帆沙著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