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道:“為師活了這麼多年,已經很值了。”

他一臉正色,十分認真,並不是開玩笑。

路遙冷笑一聲,道:“你不是說過要看著我的嗎?!就不怕我不回晉陽,直接回我自己的家了?!王謙,你是不是覺得我好糊弄,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若是能,剛剛火勢大起來的時候,我還不如直接不管了,豈不是更好?!你覺得我是這樣一個為保全自身,就對你不管不顧的人嗎?!”

“遙兒,涉及生死存亡大事,不可義氣用事……”王謙道:“聽我一次不行嗎?!”

“不行,”路遙斂了眸,睫毛微顫,道:“這一次捨棄了你,下一次為天下就可以捨棄更多的人,你覺得我會答應?我不管天道是怎麼樣的,我只知道,我有我的生存之道,若與之相違,只為活命,我做不到,王謙,你不要再說了,你知道,我不可能這樣的,你若如此,真陷我於不義,我明天就撂挑子不幹了,”

“好,罷了……”王謙嘆了一口氣,看著路遙道:“你啊,這樣善良,如此有原則,是會吃虧的。”

“大不了一死。”路遙道。

“可人生大多數時候,是生不如死,”王謙道。

“老鐵,你說話真夠扎心啊,”路遙道。

王謙對她的固執無可奈何。

路遙將他的溼衣服包了起來,道:“我明日也該去負荊請罪了,不然路顯榮怒火越來越盛,不是好事……”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離開京城?!”王謙道。

“至少也要與你一道走吧,你認為我們兩個人,現在能一起走得掉嗎?!”路遙道。

“這幾乎不可能,今日一事,路顯榮會盯死我的,”王謙道。

“那就一直留下來,這是天意。你說過的。”路遙道。

王謙竟無言以對,看著路遙,滿是擔憂,“你要小心。”

“待明日,我想辦法讓他放你出來,這麼關著,又沒什麼用,”路遙帶著衣服走了。

剛出來呢,就有小鬼飄過來了,道:“路顯榮剛發了對你的赦令,只要你出現,他不問你的罪了,路遙,你相不相信他啊,就怕你一出現,他立即派人將你叉死……”

“君無戲言!”路遙道:“明日我將場子鬧大點,給他點臺階下,這事算是揭過去了。”

眾小鬼也是服了她,道:“路顯榮心裡這麼大一個坑,他心裡這事肯定過不去這個坎,總有算總賬的時候。歷來帝王不問蒼生問鬼神的事我們見得多了,只怕他會求助於其它的東西……”

“一個人被逼急了,的確容易走極端,”路遙皺眉道:“路顯榮若執念了,以後太子肯定是要上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