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帳篷分上一個,只是不能在閉密空間裡用,要通風,不然中毒會死,說明書上說了,空氣不夠的時候,它比人會搶空氣,人沒了空氣就死了……”一個將士笑道。

眾人都散了散,道:“是有點嗆人……”

不過都很高興的樣子。

那些豬都叫的慘絕人寰,到了人群太多的地方,它們明顯的受了驚,到處亂竄,比羊的殺傷力還大,很多人都被這些豬給撞倒了。

他們便只好就地挖了大坑,挖的寬寬的,深深的,將豬趕進去,它們除了受驚吵一點,便出不來了。

謀士走在江岸上,感覺跟個幽靈似的,原來,阿金那邊守著的郡城中真的在養了這些東西,晉陽也不止是養了鴨子……

縱然如此,能捨得將此拿出來,還是如此的大手筆,謀士也是沉默不已。

良久後,才喃喃對馮驥道:“這樣的晉陽有點可怕,心胸如此廣闊,想必有吞併九州之力。將軍,若晉陽不貪財,不貪實物,能捨得拿這些東西出來,他們所求的更是什麼呢?!”

“晉陽不是一直拿著財物接收流離失所的百姓麼?這些,對他們來說,也許並不算什麼吧,能拿出來,只能說明,我們值得……”馮驥道。

“是啊,晉陽要取天下,不是與天下為敵,也不是非滅了我軍不可,”謀士卻還是道:“如此格局,如此大手筆,我還是及不上啊,晉陽的小兒人雖小,心不小,胃口也不小,但凡出手的東西,他們想要換來的,必將是更多的回報……”

是什麼回報呢,還能是什麼回報?!

看看這些吃了晉陽糧草的兵士就知道了。

現在叫他們去打晉陽,他們連刀都不想拿起來,更不會拿起來。

他們會哭了,也會笑了,沒有了麻木的臉色,現在才像個人了。

“晉陽了不得,”謀士道:“這樣明著的陽謀,比陰謀更可怕,征服的是人心。兵者,兇器也,下策爾,徵得人心,才是上上之策。”

“他日,取下天下者,定是晉陽!”謀士的聲音有點惆悵,“縱觀天下,又有何人有此心胸與容人之量?!能為敵軍送糧草的人,天下未取,天下人心已歸,果然不是虛言,南廷……”

最後兩個字,已是悲從中來,眼眶微微都紅了。

是啊,南廷還能名存實亡多久呢,這名,只怕很快都沒了……

“將軍……”謀士道:“……我們現在算什麼,是南廷人,還是晉陽人?!”

馮驥道:“養兵三月,便全軍渡江北上去青州吧,防止胡人南下,我們馮家以後世世代代鎮守青州,防備北胡與西胡。中原之亂,九州誰主,都不關我們馮家的事,他日……”中原若統一,那就到時候再說。

終究是還是按著路遙所安排的方向走了。

談不上什麼甘心不甘心的。

內政混亂,關馮傢什麼事,不管了也罷,去防禦外敵,也是無愧於心了。

路遙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養著他們是有代價的,代價是不要管中原的事,不要站隊。然而,他們也有得到的……

心照不宣的默契。

謀士愕然,看著他的背影走遠,背影蕭索,顯得孤單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