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謙最在意的人也是遙兒,算了算了……老了老了,還不能向這個小輩認輸?輸了就輸了吧。

“你聽到什麼了?!”路遙道。

馮璋眼中閃過痛心,卻沒有表露的明顯,只道:“他給了定遠侯兵符,想圍下京郊祭臺,並且分兩萬兵力,圍京城。不過這二人吵了起來,定遠侯還了兵符,現下回了府上思過了……”

“分兵?動作這麼大,路顯榮這是想滅掉太子啊……”路遙道:“太子哪裡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只怕也早有準備,這對父子怕是要幹架了,君王父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一次,怕是要殃及池魚。”

馮璋道:“這是個好機會。”

路遙道:“好機會?!”她驚詫於馮璋時勢分辨的能力。

“父子相鬥,精力分散,我可帶你離開,”馮璋道,“但是定遠侯是個問題。最好的辦法,是將他調離京師,但是他若去了前線,便無人可壓住太子,所以他走不走都是問題。”

路遙道:“這個定遠侯是個能人,就是迂腐了點,也有點討厭了點,但是人確實是忠誠的。我雖然在他心裡燒過火,只是不知道到沒到火候。他肯不肯助咱們,暫時不知。而且不能在他身上下賭注。萬一他真的向路顯榮告密,咱們就完了……”

“對他,攻心為上。”馮璋道。

“只怕難,做為忠臣良將,他忠於路顯榮的忠心是不用疑的,雖然疑慮,但他還沒有到真正決裂的時候,臣子,不到真的生死攸關之時,他不會輕意決裂,尤其是這種變節的大事,他對路顯榮雖心寒,但依舊抱有幻想。”路遙道。

馮璋不語,掃了一眼王謙。

王謙卻看懂了他的意思,不過沒說什麼。

小太監來了,路遙示意馮璋迴避。馮璋立即回了屏風後面。

王謙淡淡的掃了一眼他的步法,卻是微微驚住了。

天賦驚人形容他一點不為過,此陣法之腳步,已經沒有半點遺落的痕跡,如同風過無痕。

王謙內心震動不已,坐在座位上感慨,收了逆天的弟子,真是備受懷疑自己是個智障,普通人,有點資質的人,哪怕練一輩子,悟一輩子,也是比不上馮璋的悟性的。他王謙也不例外。

這個臭小子,這大半年裡,這近一年的時間裡,在晉陽不光做了這麼多事,連他自己的修為也大有長進,原來是因為有自信不會被人察覺,以他謹慎的性子,若沒有把握,豈會來這深宮冒險?!

王謙內心既傲嬌,又酸溜溜的。

徒弟成長太慢,師父急,徒弟成長太快,師父措手不及啊。

小太監們瑟瑟發抖的進來擺上碗筷,道:“公主,碗筷要,要幾副……”

“七副吧……”路遙假模假樣的數了數,道:“正好七個人,七副夠了……”

小太監們目瞪口呆,將菜蔬一弄好,彷彿有鬼追似的跑了。

王謙忍俊不禁道:“這倒是個嚇退人的好辦法,每天這些小宮人也不敢在這殿宇附近亂轉。每天來打掃也如同受刑。”

路遙笑道:“都是為了保護璋兒。”

馮璋的眼眸變得極為柔軟,看著路遙時的眼神如水一樣濡沫,與看王謙時的冷漠,完全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