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土包子

王公公小心翼翼的上殿，將密摺呈了上來，對路顯榮道：“……陛下，依吩咐查了查火鍋樓和大棚銀耳的各項收益，這是各密探從各大商行的進出貨狀況呈上來的摺子，請陛下過目！”

路顯榮雖說沒有發作，但是依舊是上心的，可以說是扎心，燒心的，若不查，就不是他路顯榮了。

他伸手將摺子細細的看了一番，丟到托盤裡，道：“你看一看。”

王公公道：“是，”遂將摺子小心的翻了開始，細細的看了看，算了算。

“你以為百萬倆收益，可誇張？！”路顯榮道。

王公公道：“老奴略算了算，只怕沒有百萬，也有五十萬之數，每日裡，進出的客人，只有多的，沒有少的，而大棚裡，收益一向穩定，銀耳價格也只高不低，這麼幾個月的功夫，怕是真的很賺錢，但是成本方面……因為探查不到，老奴無法下定論！”

“就算成本高，也不會有半數之多，也就是說，她賺了至少二三十萬兩，再剔去本錢，也不可能只有十萬兩……這個小丫頭，說謊了！”路顯榮淡淡的道。

“公主說的時候，只怕也是知道陛下知道她撒謊了的，但是，為了維護錢財，撒點謊也不算什麼，老奴以為，公主是個財迷，怕是不願意將錢給割出來的，畢竟在小門小戶中長大，沒見過什麼錢的，摳一點，也正常，”王公公道：“……老奴出身也低微，現在有了不少積蓄，得陛下看顧恩寵，才有今日，但是骨子裡依舊還是有著一點摳勁，所以老奴明白公主的心思，老奴這類人，是無法像真正的貴族子弟一樣去揮霍錢財的，就算有金山銀山，就算捨得揮霍，也顯得刻意而顯土豪氣，沒這樣真正貴族的氣魄……”

路顯榮道：“……平時裡，她可曾有什麼花費？！”

“老奴問了宮中與跟著她的侍衛，不見她有花錢之處，吃用俱都是宮中的，在宮外，頂多買點吃的，不買玉器，不買古董，不賭，竟是沒有大的花費……”王公公道。

“只會賺錢？！別的都不會？！只進不出啊，這丫頭……”路顯榮道，“真的沒有別的花費了嗎？！”

“這……”王公公道：“確實不曾看到她有旁的大花費，穿的都是宮中的，只有身上布衣是買的，還是穿的普通的布衣，連綢衣也捨不得買，底下的問過她，她說布衣穿的舒適，而且耐穿，可以隨時糟踏，穿壞了也不心疼。因而就一直喜歡穿布衣……”

“公主也不喜戴首飾，說黑皮猴子似的，戴了不倫不類的，首飾比她人還好看，喧賓奪主……”王公公道。

“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路顯榮微微笑了，道：“但凡女子，有她這樣敢自嘲，又豁達的，確實是少見。才八歲就如此通透，哪裡會簡單。”

“公主總說自己丑，也黑，但是，只怕是過了苦日子，才黑瘦的，其實五官真的很漂亮，現在小，待大了，自然女大十八變了……”王公公頓了頓，道：“公主在吃方面，確實捨得，但也是個奇人，有些在外面吃的貴的，她直接從御膳房裡帶了，帶出宮去，說是這個省錢……什麼阿膠，人參，魚膠……之類的，什麼貴拿什麼，什麼好吃，帶什麼出宮，拿起來毫不手軟，內務府總管還與老奴抱怨過，說御膳房的花費大了許多，明知緣故，卻又不好說公主不好的，只能忍了……”

路顯榮明明很氣，卻忍不住笑了，道：“土包子！”

“可不是嘛，”王公公道：“公主的性情，也實在想不出能有什麼花費，哦，對了，上次春天花不是開了嘛，公主說她要弄點花茶泡著喝，也不捨得買，竟然帶著宮人自己去後花園摘了，將小半個園子都摘禿了，後宮娘娘還抱怨，今年的花開的不豔，其實都是公主摘掉的……旁的娘娘頂多摘一籃子沐浴用，公主倒好，帶著宮人摘了那麼許多，曬乾了也喝不完，老奴才知道，原來公主是帶出宮去了，在火鍋樓裡當送的茶給客人喝了……估計是這樣不心疼！”

“她連點茶錢都摳？！”路顯榮目瞪口呆，簡直聞所未聞。

“大約是宮中的茶都是有定數的，她在內務府要不到，又不像御膳房那麼好拿，所以才想了這麼個法子，御膳房總管有火鍋樓的股份，所以他拿人手軟，公主要拿什麼，他自然都隨她……”王公公一面說一面笑道。

“照這樣說，她的確是沒有大花費，那她的錢哪兒去了？！”路顯榮道：“存錢莊了嗎？！”

“存了一小部分，也就幾萬兩，其它的估計都是現銀……”王公公道。

路顯榮思忖了一會，不知在想什麼，半晌道：“……她這麼能掙錢，以後誰娶了她，便是娶了個金庫回府，澤被三代啊……朕都不想她以後嫁出宮了。”

“公主就是個貔貅，只進不出的，”王公公笑著，見路顯榮心情不算差，便笑道：“應該嫁進戶部，為陛下賺錢，也不知道公主怎麼就這麼多賺錢的路子和點子。”

“她的確是能折騰，折騰的只賺不虧，當初朕還以為她拿著本錢，血本無歸，到時又要找朕要錢花呢，沒想到，她竟比戶部的官員還強些，戶部那些，沒人能比得上她，就算齊尚書，也不能……”路顯榮道。

“是啊，公主乍然從貧窮到富貴，老奴當初也以為，定會揮霍無度，花錢如流水呢，萬沒料到，竟是這樣的品性，很是難得了……”王公公討巧的笑著道。

“若真是朕的女兒就好了……”路顯榮眸光微閃著道：“若是皇子，就更好。她這性情，比太子某些方面還強些，至少知道進退，朕強，她弱，朕心情好些，她就蹬鼻子上臉，是個不肯吃虧的。還知道不會亂倔強……”

王公公幹笑，哪裡敢接話。

公主這不是不是親生的嘛，若是親生的，他還敢接一句，可惜不是皇子，可不是，接了話，就是找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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