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綰開啟針灸包,三針齊發,紮在了蘭奕的脖頸上。剩下就是要紮在他衣服之下的面板上。

她不假思索,直接伸手要去脫蘭奕的衣服,蘭奕伸手阻止了她,“你幹嘛?”

少綰詫異蘭奕又醒過來,不過這也正常,中毒者確實會因為毒素的折磨而時不時得醒過來。

“脫你衣服,給你施針。”少綰頗為淡定說明道。

蘭奕神情一頓,這話從這女人嘴裡說出還真是收斂全無,果然是成過親的女人。

“我自己來。”他冷冷應了句,舉著不大爽利的手脫衣服,速度極慢,耗了老半天都沒能把上衣脫下。

“照你這速度脫,恐怕是要毒發!”

少綰直接上手扒掉蘭奕的衣服,蘭奕極不自在地捂著自己的上半身。

別看他向來病弱,這身材也不是全都是排骨嘛。健壯的肌肉,結實有力的六塊腹肌,中毒這麼久還能保持這麼好的身材,看來蘭奕從來就沒有因病而自暴自棄,倒是讓少綰生出幾分佩服來。

“你,你看什麼?”蘭奕被少綰盯得心裡直毛毛的。

少綰看了看他的褲子,臉不紅氣不喘道:“你褲子沒脫。”

蘭奕臉刷得一下就紅了,少綰不免有些急眼了,“別耽誤時間了,你趕緊把褲子脫了。”

“撲哧……”一旁的秦無炎沒忍住笑出了聲。

少綰轉頭看向門口,不止秦無炎笑,金戎也在努力憋笑,清屏是女兒家,早就羞得背過眼去了。

少綰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哎,她給忘了,這裡是恪守禮節的凡間啊,不像他們魚龍族,民風開放,心裡怎麼想就怎麼說。

少綰格外認真盯著蘭奕道:“你現在別把我當女人看,我現在是大夫,不是女人!”

見蘭奕不為所動,少綰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不是醫者,便耐著性子解釋道:“你放心,我看過很多醫書,男人的那些構造都是家常便飯。”

這話差點沒把秦無炎嗆死,少綰姑娘說話這麼奔放的嗎?

就連金戎都不免再被重新整理了對少綰的看法,還真是個奇到不能再奇的奇女子了。

蘭奕板著一張臉,不悅道:“你看過男人裸體?”

不知為何,少綰覺得一股危險氣息逼近了些。

她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當然,雲澤例外,嘿嘿嘿。顯然,蘭奕這話問得有些多餘。

蘭奕也意識到自己這話問得奇怪了,她是雲澤的妻子,自然是……可他心裡就是沒來由地醋上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你要是實在介意,可以穿著褻褲。時間緊張,我們先開始吧!”

蘭奕抿了抿唇,還是難為情地脫掉了褲子,坐在了矮板凳上,雙手撐在腿上,誰能知道此刻他的後背有多僵硬。

少綰立馬蹲下給他施針,雙手飛快出針,且是三針併發。這讓一旁的清屏瞠目結舌,這傢伙昨日還完全不懂施針,今日怎麼就能如此果斷地扎針?

就連少綰自己都沒想到,原來她在醫術上竟也有這樣的天賦。

針頭扎進血管的剎那,蘭奕幾乎覺得自己暈厥過去了。額頭冷汗直冒,牙關緊緊咬著。

看著眼前神情嚴肅的人,薄汗順著她的下頜線滴在浴桶裡。就算再艱難,她個弱女子都沒抱怨一句,自己又怎麼能喊疼呢?

蘭奕倔強地握拳,許是太過用力了,身體出現了輕微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