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是雲澤。

人海茫茫中,他就站在那,看著她笑。

少綰腳步輕抬,慢慢走了過去,停在他面前,嘆息一聲道:“你就笑吧。你說的沒錯,確實是我異想天開了,這做生意比我想象中難多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嘲笑你什麼?”

“嘲笑我天真,嘲笑我自以為是,嘲笑我……”

“我覺得你做的很好。”

少綰詫異抬眼,撞上的是雲澤溫柔到幾乎要把她包裹起來的眼神。

“有些事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是對還是錯呢,而且你才只是試了一天,這就放棄了?”雲澤笑著安慰道。

“誰說我放棄了?”

雲澤三言兩語,少綰頓時便有了力量,“我還有最後一個法子,等試過了以後,再來論成敗,走!”

她抓起雲澤的手就走,雲澤先是一愣,然後展露笑顏,跟著少綰的腳步,他就知道這女人絕不會輕言放棄的,他倒是有些好奇,她這最後一個法子會是什麼。

酒樓裡,當少綰拉著雲澤在靠窗的位子坐下,甚至點了些菜,雲澤滿臉好奇:“這就是你說的最後一個法子?”

“對啊。”少綰點點頭,忙著給雲澤倒滿酒,“來,你也辛苦一天了,喝點酒放鬆放鬆。”

她不說具體要怎麼做,雲澤也不追問,反倒是對少綰接下來要做的事多了更多的興趣。

少綰一邊喝酒,一邊留意著酒樓裡進進出出的客人。

就在這時,從外面走來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

少綰便知道,她的客人上門了。

這個青年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白玉簪子束髮、劍眉星目的很是清秀,但是身形卻很單薄,臉色更是蒼白得仿若白紙,彷彿一陣風就能將他颳倒,透著股病氣。

雖病弱,渾身卻難掩其生而不凡的貴氣來,應該是生了病的有錢公子哥,就是他了!

少綰當即起身,徑直走到了那位公子剛坐下的酒桌前,“這位公子好,我叫少綰,是寨南雲村人士,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雲澤眼廓顫了顫,少綰,這是什麼名字?

青年被少綰突然搭訕,倒是不見驚慌。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或許有女子會因為他的長相和財富而刻意親近他,但她們都是長相可人、面容出眾的女子。

倒是從未遇見過一個長得……青年多看了眼少綰的長相,不大好看的女子,如此主動地同他說話。

他擺擺手勸退身邊緊張護著他的隨從,笑著回應少綰。

“少綰姑娘好,在下姓蘭,單名一個奕字,你叫我蘭奕就好。”

蘭奕?這名字儒雅得很,和眼前人的氣質倒是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