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兩個小子,秦淇莜在齊文芳的服侍下躺了會,“黃大山人是個實在老實的,就是太沖動了,你等會給我準備點筆墨,我畫一張圖紙給他,讓他帶去給蔣有才去佈置陷阱,野豬都欺負到頭上了,怎麼能放過它!”

想起那頭五六百斤的大野豬,秦淇莜心裡都還有點後怕。

第二天蔣文友帶著圖紙和四條獵狗進了山,黃大山原本也很想去的,被蔣文友按下了,他佩服他是條漢子!

不畏死,知恩圖報!他喜歡!

秦家隔壁,四大公子哥終於睡了一個好覺,莫新耀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口吐蓮花,把劉嬸哄得高高興興的,劉嬸忍不住就拿出了驅蚊神器,蚊香,秦淇莜最先的試驗品,竹子上裹了艾葉木屑漿糊曬乾的初級蚊香。

那硫磺味直衝嗓子,但是一夜無蚊,驅蚊效果很好!

梁韓一早起來開啟窗戶,使勁咳嗽,“蚊子燻死了,我也快要死了!我的嗓子啊,我是吃了多少硫磺啊!”

“這鄉下能有這樣的硫磺燻蚊子算不錯了,你就知足吧,要不你還得一臉的紅包,碧玉樓的姑娘都快認不得你了!”莫新耀拿鴨毛扇子扇扇風,太熱了。

“說得我是青樓浪子常客一般!”梁韓吸著新鮮空氣說道。

“好似你不是似的!”

“我那是送去給他們欣賞我的美顏的!鄉下的驅蚊香,還真是差極了!”

“你咋不說效果好極了呢?”

“你就不能不跟我唱個反調嗎?”

“哎呀,習慣了!”

趙文宇也咚咚咚地跑上樓來,直接往鏡子前面湊,看到自己的臉已經消腫了,輕嘆一口氣,昨天下午都沒有看到秦央那丫頭,幸好,還真是沒臉見人,自己竟然打不過她。

他希望以後都不要見到她了。

“喂,小子,出門練功去了,師父教你!”秦央的聲音在外面大聲的叫道。

趙文宇頓時臉垮塌黑了下來。

梁韓、莫新耀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趙文宇,“你昨天打輸了,還認人家做師父了?”

趙文宇極其後悔跑上來照鏡子,讓這兩損貨知道自己這般丟人,還不到處嚷開了去?!

呡江河畔,一條泥濘大路,路邊三五成群的災民相互扶持,在路上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動,他們目光暗淡無光。一旁平日風光無限的呡江,一改往日溫柔清秀,滾滾洶湧著黃色河水,河中飄著木板雜草,仔細看還能看到水中浮屍,岸邊的災民往往瞟一眼,如睹無物,繼續前行,再往前就到縣城呡江城了,到了城裡或許有富貴人家看災民可憐,有人煮點清水粥,如果縣城有官家的賑災棚就更好不過了。

秦南一身濃郁血腥,面色冷漠,趕著馬車,盯著前方。

一旁的秦幫偷偷往嘴裡塞著雜糧餅,小心提防被旁邊災民看見,見這些人個個低頭走路,並不曾留意他們的馬車,便放心地大口吃起來。

吃完一塊餅,秦幫往嘴中咕嚕地灌水。

“呃~!”秦幫打了一個水嗝,對一旁的秦南說道,“走吧,去後面吃點東西,換我來趕車了,我剛剛看了,那個鴨子我們還是吃了吧,我怕等不到我們到地方,鴨子就臭了,那麼好的東西,可別浪費了啊。”

他想起那香得咬舌,外皮焦紅的鴨子,實在是他吃過的最美味鴨子。

“再加快速度,過兩天就能到了!”秦南朝著前方揮鞭,黑色的馬兒加快了腳步。

“別當軍馬趕,這是普通的駑馬,到了前方縣城我們就歇息一下,人不休息,馬要休息,別地方沒到,馬就累死了!”秦幫有點心疼他的黑馬,這是現在主人好不容易才賞賜的。

“到了縣城賣了這匹馬,重新換一匹!得抓緊趕過去,只怕那邊災情更重,還不知道秦家人還有沒有人活著!”秦南眼中焦急。

“哎,你看著辦!”秦幫嘆氣,他們都是秦將軍養大的孤兒,生養教育之恩不能忘,一匹愛馬可以捨棄,但他也實在是心疼黑馬,見不得秦南使勁抽打,轉身進入馬車後面的倉庫裡。

他實在是不捨得這匹馬,體質差點,但很有靈性,養了一個多月了,有感情了。

為了報復秦南要賣他的馬,他毫不吝嗇自己地從馬車一角翻出烤鴨,開啟荷葉包裝,聞了聞,“哎呀,不能再留了,有氣味了,酸味出來了!!得趕緊吃了!哎,我就說這麼熱的天,哪裡能留幾天!”

秦南很是無奈,他實在是想拿著好吃的鴨子給被流放的幾個好友好兄弟嚐嚐的,看樣子是留不住了。

秦南再次甩鞭子,黑馬吃痛嘶鳴,鼻孔噴氣,加快了腳程。

“你就別打它了,別縣城還沒有到,它就撐不住了!”黑馬吃痛嘶鳴,痛在馬身,疼在秦幫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