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嗎?”梁溪府庭院內,小國師望著江有汜若即若離的神情,心中有些苦澀,知道他一定會離開,但還是心存期待問了一句。

“是。”江有汜說著話,眼神不住朝坐在涼亭內的公衍錦望去。他這模樣落入國師眼中更是氣的牙根癢癢。她就不相信她堂堂媚南國師還留不住一個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不遠處的公衍錦。

“國師的救命之恩,江某已還過了。”從今以後,咱們沒有關繫了。江有汜解釋道。

國師只覺得全身冰冷,她淡淡一笑,用一種極為平淡的語氣說道:“臨走前,我送你們一趟可好。”

江有汜停頓一下,僵硬地點點頭。

碼頭處,侍衛把馬頭圍個水洩不通,那些被重新找回的女子,一個接一個走上大船,由梁溪負責將她們送回涔東國。不過她們只是少數人。以前從涔東被販賣的女子在這裡已經有了孩子。她們不想離開,公衍錦也不強求,只好委託梁溪對她們多加照顧。

海上風聲瑟瑟,帶著一股鹹味。公衍錦和江有汜立在船頭,面前的房屋人影逐漸消失。

“小錦。”江有汜小心翼翼的挪到公衍錦身邊,輕聲喚她。

那日從皇宮回來之後,公衍錦便再也沒有搭理過江有汜,無論他在她的身邊怎麼賠罪求情,公衍錦一概不理。她幾乎把整個媚南國翻了個底朝天去找他下落,沒想到他卻美人入懷,過的好生自在。

“國師大人。我們應該走了。”梁溪望著消失在海面上的行船,看了一眼呆滯的國師,出口提醒一句。

國師的長衫被海風帶起,露出白皙勝雪的一雙凝足。腳踝掛著的風鈴被風吹得鈴鈴作響。

正在她轉身之際,突然一陣海風從海面上颳起來,捲走了她臉上帶的白紗巾。她驚呼一聲,快速的把頭扭到一旁,用手捂住右臉。

梁溪被這突如其來的風吹得睜不開眼睛,也沒有注意到國師臉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在睜眼看時,就看見國師手捂住臉頰,背對著她,快飛跑一樣似的進了她的軟轎。

國師坐在軟轎內,手依舊放在臉上。一手捂住臉頰,一手從衣袖中拿出新的白紗。憤怒似的揉成一團捂在右臉上。沒有人看到,對沒有人看到。她心裡慌亂如麻,雪白的牙齒緊緊咬住嘴唇,直至出現鮮血的味道,她才松開口。

待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她一點一點放下白紗巾,右臉上面的印記慢慢的露了出來,她的右臉上裸露一大塊的疤痕,一塊一塊,看起來很是猙獰可怕。

但是她的左臉卻是異常的美,光滑如雪的肌膚像是被上帝雕刻過的一般,讓人愛不釋手。

整個媚南國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臉,甚至沒有一個人知道為什麼她長年累月帶著白紗,更不讓人貼身伺候。這都是因為她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她不想聽見別人的嘲笑,更不想看別人眼中的憐憫,她最不想的依舊是不讓讓公衍錦看到。

“國師,你沒事吧。”梁溪站在轎外,詢問道。

國師重新張開白紗掛在自己的耳畔,遮住自己可怕的容顏。

伸出手指挑起轎簾,柔聲道:“我沒事。”

梁溪見她沒有什麼大礙,下令啟程回京。

媚南之行算是落了帷幕。

到了媚南界境,公衍錦和江有汜兩人直接買了馬匹,一路朝著江有汜的老家奔去。

噠噠的馬蹄帶起幾層灰塵,煙塵滾滾。

兩人一路沒有停歇,徑直停在了江有汜母親所在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