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帶著。”臯暮丟給她一個最醜的面具。

雨雪浮嫌棄地丟在一旁:“我不要這麼醜的東西?”耍起了小姐脾氣。

臯暮失笑解釋道:“誰讓你長漂亮,不帶個醜點的面具。怎麼能玩得盡興。反正你也看不見,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誰?”

雨雪浮百般不願地帶上了面具,任由他帶著自己走進擁擠的人群。

那是雨雪浮第一次接近擁擠的人群,第一次親手挑選河燈,站在岸邊,看著漸漸遠去,一直看到盡頭,第一次可以毫不形象的大笑。

她站在岸邊,撫摸臉上醜陋的面具,今晚她可以毫無形象的大笑,誰也不知道她是誰。等到明日她還是那個端莊的大小姐。臨走前,她知道他的名字,叫臯暮。

回府後,雨雪浮被父親禁足,不能出府半步。臯暮總是半夜,趁著無人的時候,翻進府中,在她的房頂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

有時候還會趁著無人的時候,帶她坐在房頂看夜空的星星。給她講塞外的自由生活,講他的師傅,講他的師妹。

漸漸的兩人的心逐漸靠近,也迎來了她的笄禮。笄禮那日,他們兩人一起送走了一個河燈。

可是笄禮之後,卻接到了蠻北王的賜婚,她將會成為王子妃,甚至以後還會成為蠻北的王後。

知道這個訊息的臯暮,當天夜裡,便跑過來找她。他臉上的慌亂是她從未見過的。他祈求她,讓她跟著他離開蠻北,一起去塞外生活,一起牧羊,一起看日出日落。

雨雪浮拒絕了,她不能拋棄她的家族,更不能拋棄她的爹爹。如果她離開了,他的父親肯定會受到蠻北王的懲罰。她不能。

她忘不了臯暮離開的眼神。是傷心,是怨恨。她已經分不清了。

成親那日,萬裡紅妝,鋪滿了長街。她坐在轎子裡聽著外面傳來的熙攘聲。手底握住斷了的玉簪,這是臯暮走的時候,扔下來的,已經被摔成了兩半。

從那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臯暮,她也安安靜靜的做她的王子妃。蠻北王待她很好,會為她綰發,陪她花前月下。沒過多久,他們的孩兒,便出生了。

她以為此生再也看不到臯暮,但是卻沒有想到再一次見到他,會是一這種方式,他成了所有人敬仰的國師。

自從她的丈夫成為蠻北王之後,蠻北的災禍一直不斷。自從他成了國師之後,雨雪浮便一直躲著他。卻沒有想到他會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她的身上。一個不詳。她被廢除,被百姓怒罵。她的孩兒,因為她受到歧視。

當聽說,自己被處以火刑的時候,她在那一刻心是放鬆的。但是卻沒有想到進入了另一個地獄。

臯暮將她囚禁在不見天日的石室內。一遍遍的告訴她,她的父親死了,被蠻北王親手殺了。她的兒子下落不明。

眼前的這個人讓她充滿了懼怕,他彷彿是一個惡魔毀壞了她的一切。

她日日夜夜的哭泣,想要逃離這個地方,終於有天,臯暮忘了關上石室的門,她逃了,可是她逃不出國師府的大門。再一次被他關起來,他用鐵鏈鎖住她的手腳,將她綁在木架上。就這樣過了二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