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大概是誰在背後叨唸我呢。”頃昭嗣擺手笑著說道,絲毫不在意身上被酒打濕的衣服,“琴姬姑娘,怎麼不繼續了。”

琴姬見頃昭嗣沒有什麼大礙,也便放下心,轉過身對身後的婢女囑咐了幾句,婢女點點頭,走出房間。琴姬這才重新坐下來撥弄案上的箏。過會兒,便見婢女抱著衣服扣門而進。

公衍錦一上來便是直接質問,江有汜雖害怕,但也隨時注意公衍錦的變化,見公衍錦臉上微微顯露一絲薄怒,更是緊張不已。

公衍錦見他愣住不說話,冷冷地拂了拂衣袖,朝前跨了一步,靠近他的身子,將臉親密地湊到他面前。

江有汜想也沒想,下意識朝身後退卻一步。但也慢了一拍。下一刻,公衍錦單手挑起他的下巴,嘴角銜著一抹笑,看著他面前怯弱躲閃的目光,半刻才開口道:“聽說你要做駙馬?”

此話一出,江有汜臉色一變,他原以為公衍錦抓他是為了前些時日自己對他的無理之舉,可是現在卻感覺是另一層意思。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公衍錦松開手,江有汜不由自主朝後面退了一步,才慢吞吞自謙道:“下官不才,承蒙公主看中。”

“你喜歡她。”公衍錦緊皺眉頭。只不過才見了幾面,兩人竟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喜歡?”江有汜嘴唇喃喃自語,怎麼可能。如若不是因為害怕你尋自己的麻煩,又怎麼會和公主在一起,說到底還是為了保命而已。而她正好在適當的時期出現,他才有了選擇。等和公主成親之後,正好衣錦還鄉。那時母親也應該會很欣喜。

本是一個疑問句,傳入公衍錦的耳朵裡,卻以為江有汜承認了這個事實。臉上立馬冷了下來。

純束站在門外已經很久了,屋內斷斷續續傳來了聲響,她徘徊門口,不敢進去。過了一會兒,側耳聞聲,屋內傳來公衍錦薄怒的聲音。

她站在外面不住擔心,公衍錦雖說是涔帝最寵愛的臣子,可是畢竟江有汜是未來的駙馬爺,更何況萬一督公的身份暴露……不行。五王爺說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督公的身份。純束在心底糾結了半響,終於還是抬起手,輕緩地扣了扣門。

“督公。”

“什麼事?”公衍錦冷聲道,語氣冰冷。甚至有些氣惱。

“涼亭已準備妥當。”

江有汜在被搶進府中,公衍錦囑咐純束準備上好的酒菜,放入涼亭。

長廊繞院,曲迂睨庭。純束提著一盞金角斑斕的燈籠,小心翼翼走在前面,籠內燭火通明,天上月光皎潔,映著地上的光。

風一吹,從遠處湖中傳來淡淡的清香,輕悠悠地飄蕩在鼻尖。

涼亭處,四角皆掛上了燈籠。倒影下來,與水中之竟連線一片,不辯何處是現實與虛幻。瑩瑩然,竟有一種遁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