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站在他身後,靜靜出神,魏忠賢走進後她才醒了過來。

項業終於寫完,將筆隨意地拋到一邊,看著自己的字,很滿意。

談笑間,強櫓灰飛煙滅。

“如何了?”項業轉過身來,看著魏忠賢淡淡道。

“魏狂歌和風洛河都還在閉關。”魏忠賢答道。

“愛妃未何悶悶不樂,莫不是還放不下所謂的師徒之情?”

趙飛燕道:“不知為何,心緒不寧。”

魏忠賢道:“娘娘多慮了,中通重傷未愈,魏狂歌和風洛河實力相當,兩敗俱傷已是必然,之後我們收拾完殘局,將魔門和正道餘孽一網打盡,到時白馬義從、白袍軍和岳家軍等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彼時聖上一掃掣肘,禦駕親徵,定可一掃四海,立不世之功。”

項無恨和項業兩代人畢生都在為肅清楚軍中的各武林宗門而努力,項無恨滅了兩個大宗門,晚年時還親自殺上大悲寺想幹掉武林第一人中通,雖有些成效,但更多的是激化了矛盾。

到了項業繼位時這種矛盾到了頂峰,最嚴重的時候連聖旨都進不了軍營大門。

武力至上的世界裡,武林高手就是這麼任性。

為了打擊武林各派,項業不惜聯合魔門並任之坐大,不過魏狂歌太過謹慎,對朝廷滲透得不遺餘力,對正道各派的打擊卻不怎麼上心。

項業不得不以天地盟盟主的身份暗中聯系滿清、百越兩族來犯,突欮、扶桑見有機可乘也趁亂而入,可以說一切都在朝項業期望的方向發展。

風洛河的出現不過是將項業希望看到的三方混戰提前罷了。

這一切趙飛燕自然是清楚的,但她的眉頭還是沒舒展開來,道:“風洛河此人太過神秘,且又曾與中通、魏狂歌秘密接觸過,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出了什麼,如果一切都是局,他已經將中通的傷治好了,甚至已經和魏狂歌聯合,我們如何是好?”

魏忠賢篤定地道:“中通的傷肯定未好,且不提那張仲景還在四處尋藥,若他真的好了,聯合上風洛河,大楚誰能擋?何必多此一舉弄什麼紫禁決戰?”

趙飛燕道:“若是魏狂歌已經知道了聖上的身份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魏忠賢道,“這些年我們佈下了那麼多疑陣,更是讓陛下和天地盟盟主兩個身份同時亮相了三次,且又有龐宗主和三皇子一直暗中策應,魏狂歌不可能瞞過他們。”

魏狂歌安排絕影劍宗宗主龐鐘元化名王肅跟在項業身旁,但此人已被項業策反,而三皇子項安隱藏在魏狂歌身邊,深得魏狂歌信任,不僅將一身所學錦囊相授,還讓他擔任魔門聖子之位,所以魏忠賢認為趙飛燕完全是在杞人憂天。

“就是三皇子的事讓臣妾惶恐不安。”趙飛燕道,“魏狂歌對三皇子一向寵溺,但那日卻在眾目睽睽下讓龐鐘元卸下了三皇子一隻手,這其中必有蹊蹺。”

項業大手一揮,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所謂的仙界對一個絕是多麼大的誘惑,努爾哈赤為之連皇位都可以不屑一顧,魏狂歌一介武痴,犧牲掉一個徒弟算什麼?”

趙飛燕依舊不放心,道:“魏狂歌既然對仙界如此痴迷,若是已和風洛河達成了什麼協議呢?”

“不可能的。”項業自信一笑,“他們有不得不對立的理由。”

墨青衫的身份只有項業自己知曉,風洛河必須打敗滿清才能回歸的事他已經知道,也正是墨青衫傳回的各種訊息讓項業對自己的計劃堅信不疑。

要論多疑,項業比趙飛燕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論演技他比魏狂歌還矮了一籌。

他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握,只待中秋之夜將這群魑魅魍魎一掃而空,多年謀劃將一朝成真,大楚也將真真正正的姓項。

千秋功業就在眼前,項業也忍不住的心潮澎湃。

至於仙界之謎?

在人間當帝皇難道不比到上界當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