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被故意調去太澤閣的事,何如龍是知道的,他還曾專門與何歡談過一次,就是希望何歡能堅決拒絕。

但何歡當時對他父親還存著幾絲幻想,所以婉拒了二伯的好意。

如今水蓮被何如龍痛罵,她雖然在何啟忠這脈大權在握,卻終究是個外人,因此只能“可憐楚楚”地看向自己老公何啟忠。

何啟忠的臉色不斷變幻,最終還是喏喏道:“這是我們兄弟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的確不該插嘴。”

水蓮怕何如龍,卻絕不怕何啟忠,一聽何啟忠不肯為她出頭,頓時拽著何啟忠哭喊起來。

鬨笑聲,哭喊聲,議論聲,場面開始亂作一團。

“咳,咳!都給老夫安靜!”

何硯丹田發力,聲音雄渾,立刻將眾人震懾住。

趁眾人趕來的這段時間,何硯已派人盤問了那些車伕們,將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

車伕們不敢撒謊,因為他們根本沒來得及串供,誰都不想做出頭鳥。

“硯老,這事......”

大伯何少興剛想說話,卻被何硯用手勢壓住,“這事我已調查清楚了......何宇飛聯和劉大腦袋合夥陷害何歡,他先在何歡馬車上釘上鐵蒺藜,隨後將馬車支撐結構震裂,欲圖對何歡不軌。這事何宇飛錯在先,何歡反擊在後,因此何歡並無過錯。劉大腦袋目無家規,居然敢以僕人身份陷害主子,罪惡滔天,理應嚴懲!”

簡單幾句話,眾人已聽清了來龍去脈。

也沒人敢質疑何硯,因為這位耄老一向鐵面無私,他說調查清楚,那就一定是掌握了實證。

但何歡不是很滿意。

雖然透過何硯剛才的話,他不用再為自己辯解什麼,但何硯這樣說,顯然也存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思。

因為他只說了要重罰劉大腦袋,就是想讓劉大腦袋做何宇飛的替罪羊。

何硯如此想法並不奇怪,他本來就是幫何家裁決爭端,辨明對錯,倒不是故意偏袒誰。

“都是手足兄弟,怎麼能如此相殘?”何硯痛心疾首道:“何宇飛害人在先,如今已丟盡了臉,何歡你也弄斷了他幾根骨頭,讓他受了懲罰,我看此事就到此為止吧?”

“硯老公明,小子認可。”何歡鬆開了何宇飛,在他屁股上又踢了一腳,將他遠遠踢開。

“硯老,我認為此事處置不公!”大伯何少興忽然開口,“宇飛只是動了歹心,卻並未造成嚴重後果,不至於被打斷那麼多骨頭!況且,要教訓宇飛也是長輩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這小子出手?”

“他不出手,等何宇飛到你們手裡,還會有個屁懲罰!”二伯何如龍諷刺道。

何硯低頭想了想,說道:“族長說的是,何歡越權傷人,的確有違家規......這樣吧,杖責三十,田役十畝,並扣除三個月家族,這個懲罰你是否認可?”

他目光看向了何歡。

何歡微笑道:“認可,不過小子想換個處罰。”

何少興卻大叫起來,“你難道要逃避田役?”

何家的田役並非是普通百姓那樣種地,而是要揹負鎖鏈,拉著鐵犁在白地上生生翻耕出新地。

單是水蓮加上鐵犁就超過五百斤,要耕出十畝地,就是何歡如今煉體九階也決不好受。

搖搖頭,何歡輕聲道:“我選擇通莒封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