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 廣播裡傳出的話變了:“時間到。已經到達一樓大堂的諸位請安靜等待,沒到的繼續睡, 誰要是吵鬧,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時候陶洛站在二樓階梯上, 腦袋伸出去看一樓的樓梯口,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把樓梯間的門鎖上了。之前那個跑得比她快的男人在門那頭大叫:“把門開啟!你們這是限制人身自由!”

“咔擦”一聲, 另一個男人滿臉兇相, 上好膛的槍對上了叫嚷的人,“不想死的都到大堂待著。”

樓梯間裡還有幾人正在往下走,看到這樣的場面大驚失色:“怎麼回事?”

守在樓梯口的兩個男人沖他們揮了下槍:“回去待著!”

幾人反應很快,急忙往樓上跑, 邊跑邊掏手機:“報警!”

慌亂間,誰也沒注意到, 陶洛從樓梯間的窗戶跳出去了。

樓梯間外是酒店的後院,再過去一些就是出入口。陶洛看了幾眼,影影綽綽圍了一些人。她縮在陰影裡, 繞著大樓躥了一圈。

今晚真是熱鬧,後院有人拿著武器蹲守, 前頭有警車亮著喇叭喊話,這幫子歹人是被包圍了啊。

等再轉回後門處,就見到一部分警察從二樓窗戶翻進樓去, 估計是去疏散客人了。陶洛沒去湊這份熱鬧,眼珠子轉了轉,酒店窗戶多得數不清, 她找了個最不引人注意的,翻身進了三樓。

一樓除了大堂和監控室之外已經沒有人了,警察也不敢進來,歹徒哄騙了一部分客人到大堂後就將那一塊通道全部鎖死了。歹徒人質在手,警察不敢亂動。

周圍人都在按照警察的指導進行疏散,陶洛進了二樓一個房間。

據她推測,這下面對著的就是監控室。

歹徒控制了監控室,警察有任何佈置,對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投鼠忌器,得先把這個眼睛給弄掉。

耳朵貼在地面上,傳來一個男人的說話聲,卻沒有聽到回答的聲音,應該是透過對講機與同夥聯系。

這就麻煩了。就算她能瞬間把人幹掉,對方接不到回應就會知道出現了變故,人質就有危險了。

想了想,她決定使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

幾分鐘後,監控室的歹徒大喊一聲:“靠!我這裡怎麼停電了!”

歹徒人手不足,守住了大堂和監控室後,其他地方就顧不上了,陶洛簡簡單單就找到了配電室,水果刀一飛,標示著監控室的那一排線路就全斷了。

大堂內,歹徒首領和監控室沖監控室那位喊:“混蛋!能不能修好?”

“我又不是電工,誰知道是短路還是有人搞鬼。”

“撤到大堂來,沒監控就算了,樓上的不用管了,大堂裡這些人質夠用。”

與此同時,酒店外一輛特殊配置的車輛裡,一個年輕人也喊了一聲:“靠,監控怎麼沒了!”

這真是一個精彩的夜晚。陶洛並不知道,她在毀了歹徒眼睛的同時,也毀掉了特警人員的眼睛。

事情會發展到這樣,是誰都沒想到的。

東南島國某個大佬同時派出兩批人來香島,其中負責混淆視線的那兩個被陶洛揍暈了。

無論是監視還是偷溜還是被抓,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走了,誰能想到,另一批真正負責接頭任務的家夥也同樣在這個酒店住著呢?而且就在他們抓捕那兩倒黴蛋的時候,他們已經和對方的人順利會面了。

如果只是這樣,那麼那位毒梟確實算得上下了一招妙棋,可是他不知道,會故布疑陣的人不只是他,警方也會。

被發現的那兩位警察只是當地的普通警員,甚至其中一位還剛剛從軍隊轉業,便衣業務都還不熟練,但事實上,這個任務的真正執行者,是另一群特警人員,他們在監視真正的接頭者。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沒有絕對,正義與犯罪的較量是一場困難重重的艱苦戰役,特警找到了真正的目標人物,卻不知道,他們不是來接頭看樣品,而是直接交易。

因為這一個情報的失誤,人是被盯準了,卻錯估了人數,以至於想要實行抓捕時,反被對方抓住了人質。

涉及到大筆資金,交易雙方總共來了十個人,甚至有一個,竟然隱藏在酒店的保安隊伍裡。

那位奸細保安當時就在監控室守著,發現情況不對,第一時間打暈了同在監控室值班的另一位保安,然後通知同夥。

說起來,這一次警方的速度並不慢,想得也周到,這邊派人進去抓捕,外面還安排了人手包圍酒店,可誰知歹徒透過監控全都看見了。發現逃不出去,他們馬上控制了一樓出入口,又用廣播騙了一群客人到大堂,就此,情況陷入僵持之中。

香島寸土寸金,這家酒店檔次不錯,但佔地卻不大,只是守住大堂和監控室的話,用不了幾個人。

有武器,有人質,特警們一時就動不了,他們的應變能力當然也是很快的,馬上調了談判專家在大門口和對方談判,另一頭,讓精通電腦技術的同事黑進了酒店的監控系統,與歹徒一起同步觀看酒店內的情況。

“人都在一樓,監控室兩個,大堂這裡,門邊兩個人,四個角和那邊凹角各一個,邊上電梯口兩個,他們身上都有槍。”這意味著,想要營救人質,必須同時制服所有歹徒。

“我們的人呢?”

“被發現的都出來了,就剩貓頭鷹在裡面,混在人質裡頭。”某位特警向隊長報告。

隊長擰眉思索:“能聯絡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