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遠沒應聲,只是垂了眼簾,低低嘆了口氣,然後才道,“我都清楚的。”

這一切,他心裡都清楚,只是情難自制,不願細想。

只是啊,他的阿嫵啊。

一路尋來。

從繁華熱鬧的都城到荒蕪冷清的邊疆,幾千裡的路,日夜兼程,一路策馬而來。

只為他而來。

沈清遠從未後悔過娶她,那是他最為慶幸的選擇。

夏嫵醒來的時候已是薄暮。

她窩在被窩裡與系統交流了一會兒之後才起身。

帳篷裡點了一盞昏暗的燈,沈清遠在書桌前站著,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下床,輕巧地走到沈清遠身後,從他背後抱住他,“看什麼吶,這麼入神。”

然後探頭看書桌上。

還沒等她看清楚,沈清遠已經手疾眼快地蓋了起來,然後向她道:“沒什麼,你看不懂的。”,語氣裡帶著些許冷淡。

夏嫵不滿,“是什麼軍事機密嗎?還是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沈清遠輕聲道,一邊把那捲紙給捲了起來。

他停了停動作,把夏嫵的雙手扒下來,“是軍事地圖,你不要亂動。”

沈清遠的口氣加上他的動作,聽起來就像信不過夏嫵一般。

夏嫵被他的行為與口氣弄的不太舒服。剛剛想發火,但是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才見到他,就不要弄的雙方心裡都不舒服了。

思及此,她轉移了話題,向沈清遠撒嬌:“我餓了,想吃東西了。”,她知道沈清遠給她做了飯,系統之前已經告訴她了。

帳篷裡只有一張書桌,幸虧夠長。

夏嫵在一邊吃飯,沈清遠就坐在另一邊看書,微微垂著眼,一副冷清的模樣,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也沒給他帶去幾分溫潤。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夏嫵喝了一勺粥,溫熱的感覺,她抬眼去看沈清遠,他正拿著一卷書慢慢翻頁。

夏嫵沒話找話,“這粥還是熱的。”,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沈清遠不鹹不淡地道:“在灶上用火煨了一會兒,只是烤兔肉沒有來得及熱。”

“唔,這肉有些幹了。”,夏嫵邊說邊咳了幾下。

沈清遠放下書,衣袖垂下,“我去給你倒點兒水。”,帳篷裡並沒有水,沈清遠說完便出了帳篷。

夏嫵確定沈清遠走遠之後才起身。剛剛被他蓋起來的地圖還在桌子中間。

沈清遠不讓她看,她就偏要看看!抱著這樣的想法,夏嫵掀開那捲畫,一點點兒翻開,看到的時候她愣了在那裡。

並不是沈清遠說的什麼地圖,而是一副畫像。

紅衣的少女,衣襟半開,一捧青絲只用了一根木簪束起,仰臥在院子裡葡萄架的美人榻上,半閉了眼睛,像是懶洋洋的貓一般。

夏嫵之前住在沈清遠家裡時,洗完頭發經常躺在葡萄架下小憩。

她知道沈清遠給她畫了不少畫像,只是沒想到沈清遠竟然連這個也畫了下來。

他剛剛說,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她的畫,對他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