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婧語驚魂未定, 再看男人淩厲眼眸似刀仞, 嚇得失了聲。

安佑暻神色凜然, 指尖劃過女人慘白的臉, “你們二人本無交集, 之後卻頻頻聯系, 不僅有巨額交易,還一前一後一起回國, 並且你還想要住進安家, 所以……”

“你們在打算什麼?”他盯著她問。

孫婧語聞言,緩神後才發覺對面的男人早就將她全盤剝離看得一清二楚,說不定今晚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而自己的到來不過是對方的請君入甕。

思及此, 她顫巍巍道:“第一筆錢是我們剛見面的時候他隨便給的……第二是……”

女人顫抖的身子,似被積雪壓著的枯枝, 風再一吹就能折了。

“是什麼?”

“他給的分手費。”看著男人手中的漫不輕心的撈著盆子裡的紙巾, 孫婧語立刻脫口而出。

“你們還真在一起過啊?”安佑暻慢慢收了手, 狐疑一笑, “一百多萬分手費有點少啊。”

他緩緩起身,繞著女人轉了一圈,言語驚訝,“他口胃變了,以前喜歡的也不是你這種女人。”

孫婧語默然垂首,室內的冷氣,使她的肩頭不自覺的顫動。

男人擒住她後頸, 迫使她抬頭,那漆黑的眼冷冷盯著她問:“他為什麼要安排今晚的局?想要照片?”

孫婧語臉面仰起,唇角哆嗦,“他……他想要你們兩個離婚,說這樣餘小姐無論如何都會跟你離婚……”

女人說完,眸中淚光盈盈,一眨眼淚珠順著眼角而落。

男人本能對感情危機感的意識,安佑暻一早就看出來安宇琛對餘秋予有那麼點掂記,但安宇琛之前未見過餘秋予,回國後二人相識時間也不長,安宇琛沒有理由那麼快愛上餘秋予,現在他突然想要拆散他們,有點說不過去。

所以,餘秋予有什麼值得他惦記?

“他為什麼想要我跟餘秋予離婚?”安佑暻笑問,“難道他想跟餘秋予結婚?”

“我不知道。”孫婧語眉間深擰,神色痛苦,她被男人控制,視線茫然的望著雪白的天花板,“安總,我真不知道,他只讓我幫他……”

她的神色,讓安佑暻有些意外,看著樣子,孫婧語似乎真愛上了安宇琛,“他還讓你幹了什麼?”

孫婧語輕泣,淚順著眼角打濕了鬢角,“沒有了,就這一事,分手後我們沒有聯系,直到我要回國他才給我打了電話。”

“你很喜歡他?”安佑暻松開她,轉身回了位置坐好,“喜歡到了睡別人這種事都願意替他做?”

孫婧語得了自由,立刻正身坐好,她緊緊咬唇,一言不發。

安佑暻自忖一瞬,突然就想到陳秀敏之前跟自己提過太老太太的遺囑一事,他收起一邊的浴巾,將女人的頭套上,隨後拿起手機,轉去了套房的另一個房間。

電話裡,有林暮城的未接來電,安佑暻給林暮城回資訊讓其拖住安宇琛後,便撥了陳秀敏的電話。

“陳女士,你老實跟我說,太奶奶是不是將自己的公司股份留給了餘秋予?”男人開口直接問。

電話那頭明顯一怔,然後才緩道:“這個我們還不能百分百確定,但……”

“是不是給餘秋予的孩子也留了份?”她話還沒說完,安佑暻直接打斷她,“所以你們才一直催我們生小孩?”

《公司法》規定,小孩未成年可以持有股份,但需要監護人代理持股,如果太老太太真的有這個打算,那麼誰爭取到孩子監護人的身份,誰便擁有代理權。

“她跟我聊天是這麼個意思,更改之後的遺囑我們也沒見到。”電話那頭聲音有些鬱悶,“不過變化應該不大。”

安佑暻眼眸微沉,“三叔是不是在回國之前跟經常太奶奶聯系?”

“好像是吧。”電話那頭道,“你問這個幹什麼?不管怎麼樣,孩子你們總要生。”

“佑暻,你也不小了,你太奶奶對你們這麼好……”

話題轉得有點快,安佑暻隨意找了個藉口就結束了電話,他緩坐了會,將這些小巧合細細的揣摩。

安宇琛應該知道了太老太太的遺囑一事,他回國的兩個月,除了註冊事務所,還私下見了公司兩個小股東,隨後在餘秋予頻頻跟自己提出離婚的那段時間裡巧合的撞上。

但因為自己拒絕離婚的原因中斷了他的計劃,所以有了今晚的局。

安宇琛的辦法有點愚蠢,但卻讓人容易忽略他最終的目的,安佑暻也曾以為他看上的是餘秋予這個女人,卻沒想到他看上只是孩子長久的監護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