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他的白色長髮,他說道:“在王城開一個酒會,以黃金的名義宴請全城的人,你說怎麼樣?”

騎士一時語塞,想了半天才說道:“或許……王城裡沒存那麼多的酒。”

“那就從現在開始,全部人都做蜜酒,然後再從其他地方買。”葛瑞克眉頭微微皺起來。

“就算現在開始做蜜酒,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享用。其他地方要送過來,也得花一些時間。”騎士如此說道。

“我等得起。”葛瑞克舒服的靠近沙發椅裡,臉上重新洋溢起笑容:“我有這個耐心,等所有蜜酒都準備好之後,再開宴會。”

“可是,要慶祝什麼呢?”騎士不解。不年不節的有什麼好慶祝的,白白浪費資源。

“因為我開心。”葛瑞克說的理所應當,“我見到了一個有趣的傢伙,他是那麼弱小,又那麼活多。跟那些弱小沉默的人不同。他敢跟我說要退出,原因是太弱了。”

“你不覺得他很勇敢嗎?”葛瑞克問道。

騎士語塞:“其實……我們將其稱之為懦夫。”

“是啊,明知打不過還要打,才叫勇敢。”葛瑞克輕笑一聲,眼皮聳拉遮住了金黃色的眼瞳。璀璨的黃金眼瞳中,有一絲與他身份不相配的疲憊。

“少爺,恕我直言……”騎士沒繼續往下說,在等著葛瑞克的反應。

葛瑞克輕輕點頭後,騎士才說道:“弱者理應閉緊嘴巴。因為亂說話搞不好就觸怒了強者,招來殺身之禍。而勇於挑戰強敵,才是勇敢的表現。”

“沒錯,弱者就該閉嘴。”葛瑞克低頭看著自己瘦的跟麻桿似的胳膊,那面板近乎是病態的白。想想家族裡那些如同神明一般的長輩,葛瑞克就感覺到如山一般的壓力堵在喉嚨裡,尤其是想到祖輩的葛孚雷是如何震懾交界地群雄,父輩的葛德文又是如何像太陽一般耀眼。

半神的血脈在奔流,他卻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力氣來。原來在他的人生裡,“後退”這個詞被扣掉了,不管他行不行,他必須上。

“我沒有力量,我做不到。”

他想說這種話,可是看著騎士的眼神,根本無法說出口。可能他被綁架了,被自己的身份、驕傲、榮譽、責任和心。

左手放在窗戶框上,修長的五指沒有節奏的敲擊窗欞,他忽然說道:“所以我要舉行慶典,宴請全城人。”

“嗯?”騎士搞不懂葛瑞克說著話的邏輯在哪裡,但是想到葛瑞克一向如此跳脫,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葛瑞克把事情吩咐下來了,那各部門就抓緊時間準備唄。錢的事好解決,黃金家族有的是錢,哪怕不給錢都有酒商擠破了頭往王城鑽。商人們都想博葛瑞克一笑,這樣就能給自己的產品加碼,變成“黃金家族御用酒”,以此為噱頭加價都能賣的很好。

因為只說黃金家族的話,恐怕不知情的人都會最先想到葛德文。這種帶有欺騙性質的營銷手段,相當常見。

所以蒐集蜜酒的事意外的順利,在趙肆繞了小半圈交界地之後,葛瑞克籌備完畢開始舉行慶典。這無巧不成書,趙肆就剛好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