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論到了哪裡,對男人的要求都特別多,壓力也特別大,“撒嬌”、“尋求保護”特別違反“男人”這個形象的定位。穿越到異世界裡就該勇猛無畏或者智計百出,強大的形象總是受人喜愛。可趙肆做不到啊。

在異世界裡能有眾多優點混出一片天的人,在原本的世界裡想必也能過的很好吧。不然那些受人喜愛的優點,總不能是從異世界憑空出現的吧。

覺得異常尷尬的趙肆,只好用喝酒來掩飾。好在海蓮娜和瑪蓮妮亞都沒有“目光”,否則他一定覺得如坐針氈如鯁在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老翁不依不饒:“還是那句話:你暫時可以這樣,可終究是走不長遠的。”

“那除了閉上嘴巴之外,我還有沒有別的成長辦法?”趙肆問的很迫切,他感覺抓到了自己所欠缺的東西。

“如果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的話,我會從身到心全部錘鍊一遍。你的話,你不是我的弟子。”老翁的言外之意是:我不會收你做弟子。

老翁收徒弟,天賦、心性一樣不能少,趙肆的心性直接被他過濾掉——不在考慮範圍內。

“人生中重大的轉折或者事件,能快速幫人成長,你有這樣的事嗎?”老翁想聽趙肆列舉幾件事。

沒想到趙肆搖搖頭:“沒有。我的人生寫在紙上的話,只用一句話就能概括。”

出生、上學、工作、娶妻生子、死亡。連悼詞都得由辦白事的司儀現編,墓誌銘這種奢侈的東西更是想都甭想。

假如他能有兒孫的話,也不會回憶起這位長輩有做過什麼露臉的事吧。主要他也沒什麼事蹟可講。

當真是幾十年如一日——生活過得都跟同一天一樣。

這是穿越之前的遐想,那穿越之後呢?

“嗯,算上今天的話,我打了兩場仗了。”趙肆說道,“都還活著,這算大事嗎?”

“摩恩城一次,這裡一次,對吧。”老翁對趙肆的情況還真是相當瞭解,為了查巴格萊姆,連趙肆都不放過。

“看來對你而言,這就是很大的事了。”老翁搖搖頭,“我本以為你早該習慣了戰爭呢。那種鐵與血的交融,本應是家常便飯。”

“沒有,絕對沒有。”趙肆搖頭,“我還沒習慣戰爭,也沒殺過多少人。”

“難怪啊。”老翁感覺破解了謎題,“你就算是殺二十年的豬,都不會是這樣的心態。看來你以前是生活在溫室裡的花朵,沒經過風雨摧殘。指頭千挑萬選,還能選出這樣的人,滑稽了。”

可能歲數大的人都比較喜歡傳授人生經驗吧。趙肆沒什麼可反駁的,只好側耳傾聽。

“您說的可太對了,老翁先生。”海蓮娜突然插嘴,用油乎乎的手拍著趙肆的肩膀:“這傢伙一直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打仗他不行,吃喝玩樂他能排第一。沒想到會被指頭大人召喚,我還挺高興的。沒想到…嗝…還是一副蠢樣。不過我特別欣慰的是,他比以前膽大了很多,居然敢主動提出來學院玩。”

這丫頭喝的小臉紅撲撲的,明顯是喝多了說胡話。

“我哪有那麼不堪嘛。”趙肆扶正海蓮娜的身子。

“顯而易見。”老翁笑著站起身,“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趙肆也站起身:“我送送你。”

“不用,我沒那麼多規矩。”老翁擦擦嘴,重新戴上面具。

“別,我有事想跟你說。”趙肆很真誠,“請務必等我一下。”

老翁想了想,點點頭,走到一旁靠牆站著。

趙肆在把海蓮娜和瑪蓮妮亞送進房間後,瑪蓮妮亞只說:“早去早回。”

可能對於海蓮娜差點遇到危險,她也有些自責。猩紅腐敗把她的感應都搞遲鈍了。

趙肆點點頭,出了旅店,在水池裡洗了把臉,出去找到老翁。二人在黃金樹的光芒下散步,逐漸步入無人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