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肆突然就特驕傲。

因為他普通的生活掀起了波瀾。

不論是獲得了宵色女王的青睞,與巴格萊姆的切磋獲得平手,打贏摩恩城保衛戰,還是與學院兩位大師達成合作關係,都讓他越來越膨脹。

驕傲像是劇毒吞噬著他的心,讓他盲目容不得一點批評。而這也正好成為名為“癲火”的餘毒,以此為食量進行反撲。

大家真的是關心他,怕他在與學院的合作中吃虧。可他充耳不聞,反而覺得是別人怕他過的好。

劍士的心應是波瀾不驚守中正直的。

就像那些講劍理或者劍道的老師,會給人講“劍為什麼是雙刃的,一邊衝敵人,一邊衝自己”。

老翁砍不了癲火,但是他能砍痛趙肆。殺機啟用了趙肆的理智,暴露癲火餘毒,從而使靈火能夠根治毒素。

驕傲狂躁這種心態飛到了九霄雲外,混沌的腦袋恢復清明。抓著手腕,摸著靈火印記一陣一陣的後怕。

“託普斯,對不起。”

回去的路上,趙肆充滿歉意的對託普斯道歉。他沒說什麼“這都是癲火”的錯,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覺得之前自己都那麼正常,突然就發癲,除了癲火影響外,跟心態也脫不開關係。

這或許也是成長的過程吧。

託普斯急忙擺手:“我沒事的。只是海蓮娜小姐受傷比較深,她是真的很關心你,把你當家人的那種。這幾天的相處我看的出來。”

“我……”趙肆覺得喉嚨哽咽,“我把她的好當做了理所當然。”

他拍了拍腦殼,想把腦子裡的雜念拋掉,前世對於遊戲的記憶和理解,並不能完全套入面前的現實。

海蓮娜是真心的,無關無上意志和指頭。

想想維克和貝納爾兩位前輩就知道。維克為了自己的女巫,去擁抱癲火。貝納爾因為失去女巫,加入火山官邸要幹倒黃金樹。

託普斯給趙肆寬心:“嗨,誰都會有犯錯的時候,知錯能改及時補救,不再犯就好。”

“你是怎麼保持這種好心態的?”趙肆發現真是向誰都能學到東西。

託普斯愣了下,想了想說道:“對知識的尊重。心中常懷對未知的尊敬,渴求著知識,那麼遭受的那些苦,不過是過眼雲煙。”

“我們成為學徒的那天起,就立下了誓言,一生都要探索輝石,探索星星的生命琥珀,”託普斯眼中又有了光,“我就像是在苦修一般追逐著先賢的步伐。”

趙肆頻頻點頭,他發覺最近自己的妄想挺多的。光是“打服學院”就不切實際,而託普斯還提醒過他墓園殭屍都是安保的一環。

這可是全省時期的學院,有亞茲勒、盧瑟特和瑟濂的學院。他能拿什麼打?

“我不是什麼主角啊。”趙肆笑了,“對,我不是主角。”

“啊?”託普斯不理解,“不是說每個人都是人生的主角嗎?”

“但我不是其他人的主角啊,別人不是必須圍著我轉的。哈哈。”趙肆想通了。

在學院遭遇的刁難,本該是在意料之中的。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那兩位大師本就沒理由對趙肆笑臉相迎,一口答應他的要求。

搞成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沒有做好更多的準備。

“如果有更厲害的人能幫助我的話,就能壓制住兩位大師了吧。”趙肆說道,“其實我一開始覺得瑟濂會是個好擔保的。”

託普斯語重心長:“雖然我覺得師姐不是壞人,但是吧,她肯定會偏心到兩位大師那邊的。這是人之常情,誰敢說自己的心一點不歪呢?馬莉卡女神都不行吧。”

“她確實不行。”趙肆笑了笑。

二人也回到了木屋前,趙肆做了幾次深呼吸,感覺這比要打仗還讓人緊張。

因為屋子裡的不是敵人,不是拔刀相向的對手,而是朋友,甚至可以說是在交界地的親人。

傷害親人的心,這比捅幾百刀還要疼。

趙肆衝著心臟狠狠捶了兩下,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開了門。

海蓮娜還是坐在那裡一動未動,臉呆呆的衝著門口。

趙肆不清楚海蓮娜究竟有多難受,因為矇眼的緣故,他甚至不知道海蓮娜會不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