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安已經打定了主意,回頭就去好好教訓教訓那個叫做馬秉文的負心漢。

嚴清薇小姑娘可不知道她的打算,還在那自顧自的敘述。

“大哥說我丟了嚴家的人,大嫂說我名聲壞了,就壞了嚴家的名聲,以後嘉藝長大了都不好找婆家,人家都會說嘉藝有個我這樣的親姑姑,肯定也是名聲不好的。”

想到那個才兩歲的小侄女,每次都軟軟糯糯的叫她“姑姑”,還會對她說“姑姑不哭”,嚴清薇的心就更疼了。

“為了嘉藝,我不想毀了她,她有什麼錯,她才兩歲,我不想因為自己壞了孩子的一輩子,反正我這輩子都這樣了。”

蘇以安簡直都要氣炸了。

“你要是死了,你那個小侄女將來知道你是因為她才死的,一個小小的孩子就揹負了一條人命,你覺得她會好受嗎?還是你會覺得,一個逼死了自家姑姑的孩子,以後真的能有什麼好名聲?”

蘇以安一把扯住嚴清薇。

“嚴家不是覺得你丟了人嗎,你去,跟他們寫了斷親書,從今往後你不是嚴家人了,也就不會壞了嚴家的名聲,你改姓蘇,我小福丫不怕你名聲不好。”

蘇以安看著淚流滿面的小姑娘,斬釘截鐵的道:

“從今往後,你是蘇清薇了!”

就在蘇以安說出這番話的同時,蘇爸爸那邊也拉來了司家村的里正,同時的還有靠山屯的各位族長和族老。

“雖然說司家村是後來的,但是你們既然來了靠山屯,也就是我們靠山屯的一員,我們沒有不接受你們,你們主動到了這裡,也就是願意接受靠山屯的一切。”

蘇爸爸今天沒有再低調,而是以這唯一私塾的管理者的身份站了出來。

“靠山屯的所有孩子,不分男女,都是我們私塾的孩子,清薇姑娘雖然沒去過私塾,但是她也是我們靠山屯的孩子。”

蘇爸爸先把基調定了下來。

“我們靠山屯,就沒有什麼濫用私、刑那一套,逼死親生骨肉這種事兒,別說我們私塾不答應,靠山屯更不會答應。”

蘇爸爸只要一想到,若不是自己和閨女去的及時,那花朵一樣年紀的小姑娘就要淹死在那冰層之下,就覺得心痛的厲害。

這幫人,太愚昧了。

這也是他明明惦記“老婆孩子熱炕頭”卻也不得不勤快起來辦私塾的緣故。

老一輩的思想觀念很難改變,那麼就從孩子開始改變。

“清薇這孩子的事兒,我們靠山屯的人都清楚,那是我們冒著生命危險救回來的孩子。孩子肯定是好孩子,孩子受了委屈,我們作為長輩不幫著討回公道也就算了,竟然還想逼死孩子,天底下就沒有這樣的道理。”

靠山屯的族長和族老們都來了,嚴父早就不敢躲著,這會兒也在邊上坐著,聽了這話就不淡定了。

“我們嚴家詩書傳家,是斷然不能讓這種毀了名聲的女子.......”

“你特麼的給我閉嘴!”

蘇爸爸氣的都開始飆髒話了。

“是清薇那孩子自己想出事兒的嗎,是她自己想要被擄走的嗎?還是說她自己不學好跟人學壞了?”

一句句質問,讓嚴父啞口無言的。

蘇爸爸就大聲呵斥道:“你作為父親,作為一個男人,沒有絲毫的擔當,家裡兩個男人,遇到危險了躲了起來,卻獨獨讓一個小姑娘擋在外面,你們按的什麼心?”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何況蘇爸爸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他的好脾氣,那也是對待三觀正的人。

“清薇好好的姑娘家,被你們嚴家害成這樣,你們不說心疼她,照顧她也就算了,結果還想逼死她。”蘇爸爸雙眼像是冒了火似的。

“那可是親閨女,就算是撿來的,養了二十來年也該是有感情的吧?”

嚴父不吭聲了。

蘇爸爸就哼了一聲。

“我告訴你們,人,是我靠山屯的人冒死救回來的,不說別的,她還沒報恩呢,別跟我說什麼挾恩不圖報啥的混賬話,這年頭生活不易,誰都不是聖人,也別給我裝那大尾巴狼。”

蘇爸爸一番話,堵住了嚴父所有的退路。

靠山屯的人也不說話,一個個卻板著臉盯著嚴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