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簡陋的棚子裡,一床滿是補丁的被褥上面,一個面色蒼白的小少年躺在那裡,眉目如畫。

只一眼,蘇以安就有點兒喜歡那個尚且還在昏迷的小少年。

這小少年長得白白淨淨的,看起來就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都說一白遮百醜,即使這人還昏迷著,依然看得出來是個好看的。

“這人已經撿來快兩天了,怎麼叫都不醒。”

之前領著蘇以安過來的半大小子就指著昏迷不醒的小少年,“他腦袋後面不知道怎麼破了,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

蘇以安這才發現,那小少年的腦袋後面墊了一塊布,邊緣有些深褐色的痕跡,原來竟是乾涸的血跡。

這年頭,有個把個落難的孩子,再正常不過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嗎?”

蘇以安沒敢亂動那孩子,就去掀開眼皮看了看,好像沒有傳說中瞳孔散開的跡象。只是這一觸碰才知道,這孩子原來也在高熱。

怪不得一直昏迷不醒呢。

“去端一碗溫水來。”蘇以安拿出自己小挎包裡面的退燒藥,又放了好多空間泉水給人灌下去。

好在人雖然昏迷著,但是還知道吞嚥,倒是省了不少事兒。

能喝藥,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

蘇以安小心翼翼的讓少年側頭,發現腦後的傷口雖然不大,但是看著卻挺駭人的,也只是用草木灰給糊住了。

哎,這年頭沒有什麼好的醫療條件,蘇以安也都理解。

“景黎哥哥你幫我扶著他,我把他的傷口處理一下。”蘇以安拿出金瘡藥,終於察覺到顧景黎有些不對勁。

“景黎哥哥,你怎麼了?”

好像自從進了這個房間,顧景黎就一直緊鎖著眉頭。

蘇以安下意識的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少年,再看看顧景黎。

倒是都挺好看的,而且應該是年紀相仿,但是屬實兩個人長得也不像。

“你們……認識?”

蘇以安本以為隨口一問,不想顧景黎卻點了點頭。

小少年嘆了口氣。

“本來他昏迷著我還沒認出來,這下倒是確定了。”

顧景黎的神色有些複雜,他看了一眼蘇以安,又看了看床鋪上昏迷不醒的小少年。

“福丫啊,去叫三叔和蘇姨姨過來吧。”

就連顧景黎都不得不感慨,這人的因緣際會,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本以為隨意幫助了一個屯子的人,誰能想到,這個屯子裡的人救了的這個小少年,竟然就是司延卿呢。

提起司延卿,顧景黎不由得想起夢中那個十七歲就高中,名滿天下的狀元郎。

如果只是這樣,他或許不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眼前這個昏迷不醒的司延卿,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蘇家那個被蘇富貴一早就賣了五兩銀子的蘇漪安的小夫婿。

本來顧景黎也沒有對上號。

但是夢裡面的司延卿實在是太過有名,他一看到這人,有些記憶就湧了出來。而且這位少年得志的狀元郎夫妻情深,當年好多大戶人家寧可塞了庶女過去做妾也要拉攏的當朝新貴,司延卿卻不為所動。

人家伉儷情深,這位狀元郎在夢裡二十五歲上就猝死在任上,那位妻子卻也跟著去了,一時間倒是傳為佳話。

顧景黎也是跟蘇家走得近了,才把夢裡的一切和現實結合起來,這才想起來眼前這人和福丫一家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