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也在感慨,“以往聽老人說,遇到這種天災,十不存一啊,結果沒曾想,咱們屯子出了一個小福丫。”

他想著當年看到的那個和尚,突然道:“明遠大師說福丫是大富大貴的命格,那就一定是了。”

這話,蘇爸爸不願意接。

“顧大哥,來嚐嚐這酒,是孩子他娘自己釀的,就是度數有點兒低了。”

倒了一碗有些渾濁的米酒,蘇爸爸還真沒說謊,只是這米酒是蘇媽媽在空間裡釀的,屬實味道很好。

顧父就忍不住看了蘇爸爸一眼,這樣災荒年頭還能釀酒,呵呵,這一家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就對了。

都是聰明人,誰也沒有提起糧食釀酒的事兒。

不過隔壁那桌子上,蘇媽媽卻跟藍驚鴻道:“就是家裡有一些黏米,你也知道我家老太太,一大家子都讓她一個人操持,這過日子仔細慣了。我聽郗老爺子說這黏米吃多了對孩子腸胃不好,索性就那麼一點兒,就乾脆釀酒了。”

到底也是擔心自家釀酒的事兒讓人猜忌,蘇媽媽才有了這麼個解釋。

“我瞅你這兩天氣色不好,這個是特意給你煮的酒釀,你嚐嚐味道咋樣。”蘇媽媽特意還放了一些桂花進去,那味道聞著就極好。

藍驚鴻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沒有什麼胃口,結果今兒到了蘇家這邊,就覺得前幾天那聞不得的油煙味道,到了蘇媽媽這裡就哪哪的都舒坦了。

“這個聞著就香,我正好餓了。”她也沒有客氣,把那一碗酒釀吃了個乾淨,還意猶未盡的。

蘇媽媽卻是不肯再給她拿了。

“你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可不敢吃多了。”說著就偷偷摸摸塞給她一根小小的黃瓜。“給你,我之前在棚子裡育苗,今兒第一天結的黃瓜,給你吃。”

旁邊端著飯碗的蘇景安低垂著眼簾,掩飾眸子裡差點兒飛出去的白眼。

就連向來有些老實的蘇錦安都是看的一愣。

昨天晚上自家娘還給他吃黃瓜了,好像也是這一番說辭。

這樣想著,蘇錦安就格外幸福。

果然,自己就是娘最稀罕的那一個,連驚鴻姨姨都要往後排。

殊不知,跟他一樣想法的,這飯桌上至少四五個人。

吃過了晚飯,蘇錦安和顧景黎帶著幾個小的收拾桌子,別看蘇媽媽慣著孩子,但是這種力所能及的小事兒,她卻從來都不攔著,還美其名曰。

“鍛鍊鍛鍊你們,不然回頭連吃飯這種最簡單的事兒都搞不定,就算是將來考中了狀元,那也啥都不是。”

蘇以安向來是個喜歡躺平的,在哥哥和小迷弟的愛護下,她理所當然的偷懶。

結果就聽到她娘在那邊跟驚鴻姨姨咬耳朵。

“我跟你說哈,這男人整天干活還精神頭足的嚇人,這一天天的,你說我白天累的夠嗆.......這要是不小心弄出個孩子來,我這麼大歲數了,還要不要臉啊?”

蘇以安正感嘆她家母上大人都是說了一堆什麼“虎、狼之詞”的時候,就看到向來清冷的驚鴻姨姨突然起身。

“那啥,我家裡還有事兒,就先走了。”話音未落,人就已經大步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以安的錯覺。

總覺得今天的驚鴻姨姨有點兒落荒而逃的味道是怎麼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