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牙子看了一眼顧泓,還是忍不住道:“可不能繼續讓夫人吃苦頭了。”

他想著沈寧思把顧泓幾個孩子照顧得那般好,忍不住為沈寧思說話,“將軍當時一走了之,留下三個大半的孩子給夫人照顧。尋常女人哪裡會記得露水情緣,恐怕早早的就想辦法逃了。”

“可夫人卻任勞任怨的照顧幾個孩子,沒有不管他們,還為此受了傷。”

三牙子可記得來萬寧村的路上將軍是如何評價夫人的,傳聞中,夫人可是一個弱不禁風,只會哭的柔弱女子。現在卻自信從容,還不是被生活的磨難給逼出來的嗎?

“老子就是嘴快!”顧泓一口喝了一壺冰冷的水,才把心頭的火稍微壓了點。

他聲音低沉,“你以為我的承諾是隨便說的嗎?我既然說了日後不會讓顧氏吃苦,自然就能做到。”

“再說了……”

他微抬眉梢,有些得意,“你剛剛不是也說了?沈寧思吃了這麼多苦,都沒有不管那幾個小的,這女人……”

沈寧思除了因為對他情根深種之外,還能有什麼緣由照顧幾個和她沒有關係的孩子?顧泓只是在生氣,沈寧思竟然到現在還沒有認出他來!

抬手揉了揉臉,顧泓語帶疑惑,“難不成是沙場之上風餐露宿太久,我變化就這麼大?”

三牙子有些猶豫,他冷眼看著,夫人照顧幾個小的,可能不是因為對顧泓情根深種。只是顧泓從一開始就篤定了,女人吃這麼多苦,就是念著他。

顧泓回來的訊息滅有傳出去,糧食已經交給了後面的顧家軍護送,他快馬加鞭的先趕回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次日,顧泓被飯香味喚醒的。

他躺在塌上,難得有些留念床榻。這樣舒適的被子,以及外面做飯的女人,都是顧泓在沙場之上從來沒有想過的。真正經歷這一遭,顧泓才終於明白了軍中那些年輕小夥子為什麼無時無刻的都在唸著娶媳婦兒。

顧泓的好心情在出房門的瞬間消散了。

沈寧思本來也就只是傷了手指,今日在她的拒絕之下,幾個小的終於沒有強行給她喂米粥。

也還好她今天執意自己吃飯,否則範興帶著早點過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想自己呢。

顧修文手腳麻利收拾餐具,耳朵也在關注沈寧思和範興的話。

“顧夫人,你可不知道王家昨夜有多慘,本官還特意深夜去看了一眼,那王家的瓦片都被人掀了!”

範興在京中從來都只和文質彬彬的人打交道,昨夜無數人在別人家亂竄,看見什麼東西就擄走的畫面他可是從來沒有見過。

範興繪聲繪色跟沈寧思講述昨夜見聞,“本官早就知曉王家絕對不可能輕易就將這些年賺到的錢財交出來,但本官也沒有想到王家會把金子藏在茅坑裡。”

沈寧思手指一頓,她有些無奈。也虧得是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否則範興在飯桌上說這件事兒,恐怕今日的早飯就白吃了。

“那些村民也當真是厲害,知道黃金的數量不對,把屋子裡的柱子都給撬開了,結果在茅坑裡找到了金子!”

範興忍不住笑,“王家那幾個老匹夫看著樹都被拔起來,房子也被搞塌了,當成就暈死過去。”

沈寧思也忍不住笑了,“他們恐怕都沒有想到,被他們竭盡全力送出去的子嗣,竟然闖了這麼大的禍,要知道村民最開始可沒準備動王家。”

範興正準備繼續開口,突然感覺自己脖子毛毛的,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搞什麼呢?這都快要入夏了,本官怎麼還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