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了一番,元霜睡沉了。

月色穿過高麗紙糊的窗戶照進了屋子,屋內的景象變得有些模糊,楚宴躺在那裡也不敢動,生怕驚擾了好不容易睡熟的元霜。

隔日,楚宴帶了元霜說要去開元寺拜佛,元霜對開元寺有一種噩夢感,楚宴陪在她身邊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就這樣在楚宴的陪伴下,元霜終於踏進了那座寺廟。

殿宇依舊,樹木依舊,一切都是記憶中的模樣。看著那一尊尊寶相莊嚴的佛像,讓元霜產生了前世今生的疑惑。

兩人剛拜了西方三聖出來,楚宴拉緊了元霜的手。兩人走過了塔樓時,元霜見塔樓下栽種的銀杏樹比記憶中的還要高大。

看著枝葉繁茂的銀杏樹,許多以前的事悉數在她腦海中上演,她記起了曾經一度寵信的海月,記起了這裡那些面目冷漠的僧人,記起了那些可憎的身邊人。

“當時我沒有生病卻被你以生病的理由丟到了這裡來,吃著難聞又苦澀的藥,身體卻一天比一天虛弱,最後那碗藥是多麼地苦澀至今我都還記得。楚宴,在生命最後一刻我是恨極了你。那時候只覺得你怎麼那樣毒,為什麼非要我的命?而且就那麼急不可耐呢?”

聽著元霜說的這些話,楚宴攬過了元霜的肩頭,輕聲與她道:“對不起,是因為我的過錯不該在你最無助的時候遠離你,當初我脾氣不好,容易一點就著,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錯誤,所以我們倆才漸行漸遠。要是我那時候能顧及到你的感受,最後我們也不可能落入別人的圈套裡。”

聽著他說些抱歉的話,這時候的元霜已經心靜如水了,對身邊這個男人,她早已經釋然。如今有幸再次成為了夫妻,元霜心想他們一定能患難與共的。

“楚宴,我們共患難過,只希望將來也能共富貴。”

楚宴道:“你放心,我是真真切切失去過,所以知道什麼對我最重要,我也不是那種只能共患難,無法共富貴的人。你為我做的一切我都記在心裡。”

元霜心道,之前無奈之下選擇嫁給他,那時候想的是一味躺平,對他的事不聞不問。可走到如今這一步,兩人的生活早就融為一體,他是自己孩子的父親,將來兩人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她也做不到完全的佛性。

前世她死之後,他又經歷了哪些事,元霜不想再知道,再怎麼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只用過好眼前就足夠。在她的心裡對楚宴的百般怨恨,早已經完全放下。

再次遊覽開元寺,對元霜來說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如今她已經解開了心結,楚宴也重獲自由只希望將來的路他們能一起一直走下去。

從景壽山回來,楚宴和元霜先回了公主府。華陽在見到楚宴的時候便忍不住相擁而泣。

“哥哥,哥哥,您總算回來了。”

“讓你擔心了。”

看著他們兄妹相逢的場面,元霜有幾分感動,更多的是欣慰。

後來兄妹倆聊天的時候楚宴才知道因為他的事,元霜和家裡鬧翻了。楚宴聽到這裡邊便覺得對不起元霜,晚上他和元霜商量:“明天我們一道入宮,出宮後,然後再一道回夏家吧。”

“我不想回去。”元霜並沒有喝父親和解。

“再怎麼也得回去看看,要不然我們這一走有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了。我知道你牽掛你母親,如今我也沒事了,你父親也不可能再對你阻擋。”

楚宴的用意元霜是知道的,他們在京城裡呆不了幾日就得啟程了。元霜想起上次母親來公主府,兩人鬧得有些不高興,那天她的語氣確實有些不怎麼好,母親一定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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