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的大堂姐元淑回來了,兩人見面倒沒有以前那般的熱絡,相互客套了幾句後就再沒了其他話。

元淑知道元霜心裡對她存有芥蒂,畢竟她之前想撮合元霜和柏行簡,可惜未能成功。姐妹倆之間有了隔閡。

元淑尷尬地問了幾句後,卻見元霜一臉的冷淡,她也弄得有些進退兩難。

“往日裡和妹妹們說起你的事來,都對你的遭遇感到唏噓,二妹妹有時間多回來看望一下家人。”

“隔著幾千裡地,我即便想回來也沒那麼容易啊。”

元淑越發尷尬起來,她笑道:“這倒也是,那二妹妹這裡一走再見面又不知是何時了。”

元霜沒有說話,元淑實在不知怎麼應付,她起身來便要告辭,元霜也沒開口挽留。

家裡的丫鬟見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問道:“王妃什麼時候和大姑太太生分呢?”

“哪有的事。”元霜實在不想應付。只是坐得久了也不怎麼舒坦,她便動身去了嘉善堂。

沒想到在嘉善堂遇見了姚金英,姚金英見了元霜還起身行禮:“娘娘過來了。”

元霜見母親正在理賬,心道這理賬也不避著家裡的妾室嗎?看樣子母親和這位姚金英相處得還算融洽。

婁入君看了一眼女兒道:“讓人給你送去的湯你喝了沒有?”

元霜說:“我現在吃薛大夫的藥膳,其餘的湯我一般不怎麼喝。”

婁如君聽見她沒有動不免有些心急:“你這孩子,難道阿孃還會害你不成,讓人辛苦地熬好了送來,你怎麼嘗也沒嘗。放涼了可不好了。”

元霜道:“我知道,回頭就讓他們給熱一熱。”

這話總算讓婁如君滿意下來,元霜朝姚金英打量去,卻見姚金英挽著髮髻,髮間插了一枝白珠簪作為唯一的妝點。耳朵上掛著一對翠綠色的碧玉墜子。一身月白色的素面大襖,袖口露出一圈白色的兔毛,底下是油綠色鑲金邊的挑線裙子。大襖外面還罩了一件灰鼠褂子。因為在國孝中也不敢十分妝扮,饒是如此,這一身也算是莊重典雅了。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姚金英這時候也才是個花信婦人而已,正是盛年。

姚金英知道她們母女倆相見必定是有話要說,因此也不便在跟前阻礙,她將算盤珠子都歸了位,這才起身道:“奴婢先回去了。”

婁如君點頭說:“好,要是有什麼地方不明白,我再讓人去棲霞苑直接找你。”

那姚金英走後,元霜不解地詢問母親:“阿孃現在讓她幫著管家?”

婁如君說:“她不管家的,只是聽聞她算數比較好,又很會看賬本。這一年到頭了,各種賬本送到跟前來,我也實在看不了那麼多,又算得沒她好,所以讓她過來幫我看看。”

她見母親和侍妾相處得好,也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不過現在她已經是出嫁女的身份了,又身在留陽,即便有心想幫家裡,也是不可能了。

“多個幫手阿孃也沒那麼勞累。這次回來,我見阿孃似乎蒼老了不少,昨兒給您梳頭的時候,都看見白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