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我們是下山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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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4年10月11日上午八點三十分,西班牙使團的八名成員在金門基地派出的兩名軍官帶領下,準時來到了金門堡壘。
八名成員包括了正團長阿隆索.努涅斯.德·哈羅.佩拉爾塔大主教也是西班牙皇家最高議會在美洲的代表、副團長加州州長何塞·華金·德阿里拉加上尉、方濟各會加州傳教團主席費爾明.德.拉蘇恩修士、行省西部司令部上尉貝爾納多.博納維亞、行省總督的書記官胡安.德.阿雷瓦洛、擔任翻譯的希拉里昂.迪茲修士、以及兩名侍從。
在大門口迎接他們的,是北海鎮金門總督魯奇、副手李時,以及參謀處的幾名年輕軍官;當然,頂著“劉勝”名頭的趙新也來了,他的身份是北海鎮派出的談判特使。
魯奇今天穿的賊精神,一身嶄新筆挺的軍禮服,肩章上的銀鎏金將星熠熠生輝,胸前還佩戴著三排勳表。站在他側後位置的李時也是一樣,一身墨綠色的軍禮服,黝黑的皮靴被擦的能照出人影。
至於趙新,他什麼禮服也沒換,就穿了身沒有軍銜的沙漠迷彩作訓服,連帽子都沒戴。小寸頭、大墨鏡、一臉的絡腮鬍子,搞的李時總是忍不住想笑。
西班牙使團眾人昨天已經從迪茲修士口中得知,本次談判會有位從中國不遠萬里來的“特使”。當得知此人竟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法語,讓眾人感覺溝通能順暢不少。
說實在的,迪茲修士的廣東官話說的不錯,但問題是魯奇的粵語水平唱幾首塑膠粵語歌還湊合,會話簡直就是災難。而要是透過筆談的方式,迪茲修士的文字水平又不是太好,所以之前那次見面時,兩人曾鬧出不少笑話。
於是當雙方代表寒暄行禮時,大主教佩拉爾塔握住趙新的手,面帶微笑,用法語問道:“monsieur,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就是從中國遠道而來的劉先生?”
趙新笑眯眯的道:“ouais。我叫劉勝。”
佩拉爾塔道:“閣下的法語說的真好!要不是歐洲很少有中國人,我還以為您一直在巴黎生活。請問您的法語老師和我一樣,是一位上帝的僕人嗎?”
他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近幾十年能進入中國內陸的天主教修士,全都是耶穌會的,而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法國人。
趙新微微搖頭道:“不,我是跟一位叫德吉涅的先生學的,他是法屬東印度公司駐廣州的代表。說起來,德吉涅先生就是巴黎人。”
佩拉爾塔恍然,心說這可是個重要訊息,回去一定得寫信通知馬尼拉方面。
其實吧,趙新能熟練的掌握法語,跟德吉涅一毛錢關係都沒有;除了他自己下苦功,伊麗莎白夫人才是最大的功臣。畢竟床單不能白滾啊。
自從四年前離開法國的時候,他便有了要掌握法語的想法。要知道這年月法語在歐洲中上層社會屬於必備技能,不懂法語的人別說搞政治了,連當商人做生意都不行;因為法語也是歐洲的商業通用語,所有跨國貿易的合同契約都要用法文。
對趙新而言,他既然救出了路易夏爾,幫助法屬印度殖民地對抗英國,圖謀路易斯安那,那麼以後勢必會插手法國政治,不懂法語肯定玩不轉。
另一邊,魯奇雖然也是面帶笑容和使團成員握手致意,可心裡卻對趙新用法語談笑風生極為佩服。
瞧瞧人家,一天到晚忙的腳後跟打後腦勺,可英、法、俄、日四種語言張嘴就來,都不帶打嗑唄的。他怎麼學的?唉,自己西語常用單詞表裡“a”打頭的還沒背完呢。
想到這裡,魯奇也暗暗下了決心:“我要努力!我要發奮!今天晚上睡覺前再背二十個西語單詞......算了,二十個有點多,改十個吧。”
別看北海鎮佔領金門已經快一年了,可無論是魯奇還是手下的官兵,西班牙語也就剛掌握了一些常用語,講兩句片兒湯話還湊合,說正經的根本沒戲。
即便是戰俘營那邊,負責看管的官兵和西班牙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可說的最溜的也就是“Notemuevas”、“Agacasmanos”,也就是不許動、蹲下、舉起手來。
話說西班牙語被稱為“和上帝溝通的語言”。跟英語不同,西語沒有音標,初學者必須要先花時間掌握拼讀規則,如此才能拼讀出所有的單詞。別以為這就行了,後面還有兩座大山語法和聽力。
且不說西語的語法既多又複雜,最要命的是西班牙人說話語速超快,很多詞語都被習慣性的縮略,而且還伴隨各種各樣的方言、吞音、滑音,別說用耳朵聽了,就算魯奇拿著來自另一時空的翻譯機也不好使。
兩方人馬寒暄過後,便一起朝會議室的方向走去。西班牙使團的眾人才有機會打量金門堡壘的內部。
且不說那些如同積木一般的集裝箱房屋令西班牙人如何感覺怪異,此刻在堡壘中間的操場上,有一個營計程車兵正在進行障礙跑訓練,熱火朝天的場面頓時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不由停下腳步觀看。
北海軍的障礙跑其實就是另一時空的四百米障礙訓練。場地長100米,寬15米,跑道全長300米,障礙物包括了五步樁、深溝、矮牆、高板跳臺、水平橫梯、獨木橋、方窗高牆、低樁網、轉折旗,共計九項。
按照的要求,25歲以下的官兵在2分40秒內跑完合格,2分30秒內良好,2分20秒內優秀。
然而看了一會兒,包括兩名軍官在內的使團眾人都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那名叫博納維亞的上尉還嘴角輕揚,眼神中透著一股嘲諷。
這也叫軍事訓練?完全就是馬戲團演雜耍!我們居然會輸給這樣的對手,太扯了!
要知道這年月歐洲步兵訓練最要緊的就是佇列,而在不同鼓點的命令下變換步伐又是佇列訓練的重中之重。密集且整齊劃一的陣型才能保證接敵後的火力輸出,單兵技能在排隊槍斃的戰術中無足輕重;即便是被稱作“輕步兵”的獵兵,一樣要列隊出戰。
魯奇見兩名西班牙軍官看的仔細,不由心裡有些打鼓,於是走到趙新身邊咬著牙縫說道:“你說,這幫傢伙不會看出點什麼吧?”
趙新安慰道:“放心!用什麼樣的武器用什麼樣的訓練,他們看不懂。”
他帶兵這麼多年,跟沙俄軍隊打過,跟荷蘭軍隊也打過,對火槍時代歐洲軍隊的戰術法則非常瞭解,自信西班牙人絕對看不明白。
話說北海軍之所以練這個,其中大有講究!因為按照的要求,從攻擊陣地發起衝鋒的距離就是四百米。
在之前的歷次戰役中,經過了大炮轟和步兵的幾輪密集射擊後,不管是清軍還是歐洲軍隊基本上都會進入潰敗階段,這時就要求步兵快速衝鋒,以徹底殲滅或俘虜敵軍。如果出發陣地離敵軍太遠,步兵衝鋒後的體能消耗就會過大,乃至眼睜睜的看著敵人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