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木素深刻領會了趙新關於“全部肅清”的精神,他沒有直接擺開大陣搞炮火洗地,而是示敵以弱,派遣了在輪臺俘虜的部分八旗降兵打頭陣,誘敵深入,並在庫車西北一百里的奇裡什設下了埋伏。

薩木薩克的叛軍本來就要打輪臺,要不然也不會在庫車放這麼多兵。再加上他們對北海軍並不瞭解,果然就中了計。三千騎兵僅用了一個小時就灰飛煙滅,被嚇尿投降者佔了三分之一。之後薩木素匆匆打掃戰場,連夜帶兵就把庫車的滿城和回城給圍了。

因為兩座城內還有無辜老百姓,所以炮火洗地是不行的,而用無人機偵察再進行炮彈點名是沒問題的。

一幫中亞來的土包子哪見過這麼打炮的,還沒到天亮就扛不住了。想逃,逃不出去,每座城門外都有幾挺機槍守著,紅色的曳光彈如同魔鬼的鞭子,剛出城門就是血流成河,人和馬的屍體把城門都堵上了。堅持了一天,叛軍首領在得到了薩木素“保證優待”的承諾後,只得開城投降。

進城後,薩木素先將滿城內的老百姓強令牽出城外,並派人將他們押往奇裡什,然後將四千多叛軍和浩罕國的軍隊關進滿城內的校場營房和各處民房裡。

再然後,就是向劉勝他們發電報,等回覆,然後等到夜深人靜,潑油放火,機槍封鎖城門,最後就是手持刀槍弓箭的清軍俘虜進城打掃漏網之魚。

陳青松是委員會里第四個知道整件事經過的人,而且還是趙新在今天中午吃飯前私下跟他說的。當時他下意識的問了嘴人數,並從趙新口中反覆確認之後,第一反應就是給了自己嘴巴一下。

真是嘴欠,非多問那一句幹嘛?!

趙新看出了陳青松的顧慮,於是勸慰道:“老陳,你想過沒有?這件事我們不做,我們的後代也要做。一代人做一代事,我們這代把開疆拓土的事做完,免生後患。”

陳青松嘆了口氣道:“話是這麼說,可那是四千多人啊!單是庫車就有這麼多,等到了烏什呢?喀什噶爾呢?阿克蘇呢?”

趙新抽了兩口煙,語氣平靜的道:“和卓不淨,新疆難安。既然他們火中取栗,就等於把自己的命投在賭桌上,認賭服輸,天經地義。”

“那你幹嘛非要大劉他們出蔥嶺,進中亞?咱們的地盤夠大的了!光是以後修路,想起來我都頭疼。”

趙新噴出一口煙,語氣凝重的道:“神權不能大過國法。”

陳青松愣了一下,他知道趙新說的是對的。

話說乾隆當年為什麼非要打大小和卓?

表面上的說法是和卓兄弟將副都統阿敏道等百餘名清軍官兵囚禁於庫車,隨後又於第二年春天將其全部殺害,公開扯起了叛亂的旗號。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這種以和卓為首、以教主的“口喚”代替法律的政教合一神權體制,和乾隆以國家主權擴張為核心的大一統觀念水火不容。別說滿清了,大一統中國的任何一個政權都不會答應。白蓮教就是最好的例子。

乾隆只是把“阿敏道事件”當作對回疆統一戰爭進行道德論證的工具,用來說服那些在用兵西域這一問題上,無法以實用主義邏輯說服的王公大臣。

只不過兆惠再能打,迫於漫長的補給線和龐大的後勤消耗也只能停步於蔥嶺,而且歷史上隨著滿清國勢日漸衰落,對中亞的影響力也成了“王小二過年”,這才有了後來的張格爾之亂。

下午的會結束後,陳青松叫住了趙新,輕聲問道:“那事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

趙新隨意的道:“等等再說,要不非得一驚一乍不可。”

“說什麼呢?誰一驚一乍了?”兩人轉頭一看,劉思婷劉大主任走了進來。

趙新笑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我包掛這忘拿了。”劉思婷從椅子上拿起了包,用目光在趙新和陳青松的臉上來回掃視了一下,突然來了一句:“你倆有秘密,而且跟新疆的事有關,老陳沖你眨眼來的。”

靠!這女人眼睛真毒。

“我秘密多了!”趙新笑著回了一句,隨後話鋒一轉道:“對了,容甫先生最近身體情況怎麼樣?”

在另一時空歷史上的汪中只活到了1794年,根據記載,他很可能死於心血管疾病。不過目前汪中因為有著趙新老師的身份,已經成了北海鎮舊式文人之首,作用十分重要,所以趙新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臨來前我親自給他檢查了,沒什麼問題,不過有幾項結果還沒出來。放心吧,我讓吳大夫盯著呢。”劉思婷一擺手,邊往外走邊調侃道:“不打攪你們倆繼續秘密了,哼,脫離組織開小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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