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南亞風雲促膝談(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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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丁國峰向趙新敬了個軍禮,滿意的道:「咱也過把總督的癮。」
午飯湊合了,晚飯自然就得豐盛。所以丁國峰在餐桌上便見到了三斤多的蒜蓉清蒸大龍蝦;被熬得杏黃透亮、柔軟糯滑的黃膠翅;蒸的Q彈綿軟的金絲血燕;肉質肥美的清蒸椰子蟹,此外還有黃鰭金槍魚、石斑魚,以及小臂長的椒鹽皮皮蝦,吃的丁國峰大呼痛快。
北海鎮雖然也是海港城市,可那裡的水產跟東南亞區別很大,鮭魚、遠東大馬哈魚、鱈魚、海參、鮑魚、螃蟹和各種肥美的貝類才是經常吃的。至於後世非常著名的帝王蟹......好吧,正確的說法是「堪察加擬石蟹」,這玩意因為躲在八百米深的海底,還沒被端上北海鎮的餐桌。
趙新自己就是個吃貨,對烹飪要求高的都不是一星半點兒;在北海鎮是由兩個跟隨多年的揚州廚子負責,而來巴城後的飲食
則是阿妙負責,從不假他人之手。這次為了招待丁國峰,他特意跟黃綿舍家借了兩個泉州籍廚子,又讓阿妙調教了一番,這才弄出琳琅滿目的一桌子現代菜。
話說五千僕從軍的到來,讓巴城的市場一下繁榮起來。不管是漁民、菜農和還是種糧食的全都喜笑顏開,軍管會負責後勤的人員幾乎將城內各家商鋪的存貨一掃而空,除此之外還跟漁民和菜農訂了五天的貨,有多少要多少。
酒足飯飽後,丁國峰心滿意足的喝著阿妙泡好的烏龍茶,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對趙新道:「聽說了沒?委員會里現在有些人對你縱容滿清苟延殘喘到現在很不滿。說你放著關內的大好山河不佔,跑到東南亞來攪風攪雨,純粹是不務正業瞎胡鬧。」
趙新哂然一笑道:「老於在電報裡都跟我說了。那些傢伙懂個屁!」
事實上丁國峰說的還算好聽的,目前在北海鎮穿越眾的內部,有些人還說趙新是滿清遺民甚至是島國遺民,要不他也不會對島國農民這麼好,同時放任乾隆繼續坐在皇位上。
他喝了口茶,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國峰,你知道近代***國家的疆域,最終定型是在什麼時候?」
丁國峰想了想道:「十九世紀中期?」
趙新搖搖頭道:「就歐洲而言,近代意義上民族國家的最終成型,普遍認為是歐洲各國在1648年簽署的《威斯特伐利亞和約》;而咱們中國的疆域,其實也就是這一二十年才最終確定下來。夠得著管得住的領土才是你的,那些鞭長莫及的,不過是某些人的意Yin想象罷了。」
「是啊。你知道的,開春兒後我去了趟東西伯利亞,可真特麼夠遠的!要是沒有電報和戰俘修的那些路、疏通的水道,想想都可怕。」
「不。我的意思是說,眼下距離十九世紀還有七年,而這七年,是***國家疆域確定並一直延續到後世的最後幾年。」
「你的意思是說?」
「對。我們現在佔住的土地,只要管得住,只要不出意外,以後誰都得承認屬於中國版圖。」
丁國峰聞言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我靠!那還等什麼,趕緊把北美大陸西半拉都佔住再說!」
「別急啊。」趙新起身在屋裡踱著步,慢悠悠的道:「北美大陸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得用拳頭和人口說話。等東南亞這邊事了,部隊南下入關,有了人手自然會去。」
「國峰,咱倆開誠佈公的說,我知道其實你也想不明白,覺得***嘛要放滿清去廓爾喀,是吧?」
丁國峰嘿嘿一笑沒說話。其實趙新一直都知道穿越眾內部的種種微詞,只不過因為他在北海鎮的威望太高,又是發薪水的老闆,所以都是私下議論,沒人敢放到桌面上講。
實際上從「烏索利耶會戰」開始,趙新就在謀劃一盤大棋,到今天才算是初步完成佈局。
他縱容滿清拿下廓爾喀倒不是全為了英國東印度公司,肥沃的藏南之地也是目標之一。如果按照某些人想的,北海軍從渤海灣登陸直取北京,讓滿清瞬間倒臺,別說長江以南和西北了,鞭長莫及的西藏也必定會陷入混亂。
到那時,誰也無法保證西藏的上層人物會不會和英國人勾結。而北海軍要想進軍高原,拿下並守住那塊土地,不花上幾年時間根本不行,要知道北海軍可是比本時空所有部隊都更依賴後勤。所以趙新思前想後,只有使出「驅虎吞狼」的策略,讓滿清繼續苟延殘喘,去西南替自己戍邊,逼著他們開發藏南,跟印度人搶地盤。
「國峰,你知道咱們的歷史上,62那場仗年明明打贏了,可為什麼又撤了回去?」
「我記得說是因為後勤。」
「看看滿清這次打廓爾喀就知道了,後勤補給太難了。
要是隻為了宣示存在,讓部隊長途遠征,打下來也守不住。情報局從京城傳回的訊息說,福康安到了西藏後第一件事就是四處收集軍糧,清廷修了三條糧道,徵用了數萬人,可運上去的糧食還是不夠用。要不是咱們援助了他們兩批壓縮餅乾和罐頭,福康安打完甲爾古拉山的時候就會斷糧。」
「這麼嚴重?可是隻要拿下藏南,西藏也就有了糧食自給的能力呀。」
「哪有這麼簡單。地方拿下了,你得派兵去屯墾吧?念青唐古拉山的地形太複雜了,關山重重,冬季大雪封山,夏天暴雨傾盆,每年的視窗期只有秋天的兩個月。福康安給乾隆的奏摺上說,藏內氣候驟冷,九月以後冰雪封山為常年所有。聶拉木每年有五個月都是大雪封山,人畜無法透過,一旦被困,就是進無可取,退無可守。」
丁國峰無奈的點點頭道:「也是。就是我們那時候,進藏的路也不好修。」
「闢瘴無方乞靈藥,十步五步爭呻吟。」趙新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熱帶景色,頭也不回的道:「福康安這次帶了三千索倫兵進藏,你知道最後活下來的有多少?三百!」
丁國峰愕然道:「損失這麼大?」
「咱們在京城的情報站,弄到了他和和琳給乾隆的奏摺的原文,包括甲爾古拉山那一仗,每次作戰都是迂迴再迂迴,正面佯攻,側面包抄,全靠索倫兵和金川土兵悍不畏死。滿清為了皇帝和天朝上國的面子,敢拿人命不當回事。換成咱們自己的部隊,誰敢這麼用?
六二年那場戰爭的教訓已經很說明問題,武器再先進,士兵再勇猛,也改變不了山南的地理條件。清軍是用人命堆出的勝利,換成咱們一樣要用人命堆!九萬平方公里的藏南是很好,可西藏的問題,大患在內而不在外,必須讓滿清替我們把內患清除。
那些動不動就說「不惜一切代價」的傢伙,在我看來就是一群漠視他人生命的蠢蛋。誰再敢公開說這種話,老子就親自送他去藏南扛槍站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