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巴城春風別有情(第2/2頁)
章節報錯
1657年的時候,荷蘭東印度公司修建了“諾德韋克堡”,目的是阻止城外頻繁被盜的牛。“紅溪慘案”發生前,華人暴動反抗,因城堡孤立在城外,荷蘭人便燒燬了這裡。一年後,荷蘭人重新修復了城堡,不過此後的守軍僅負責吉利翁運河水閘的運作。當年王遠方攻打巴城時,因為此地僅有七名士兵,便沒理會。
“溫岱那個小隊有訊息傳回來嗎?”
一旁的何喜文先是回了句“沒有”,想了下又道:“要不要再派一隊人?”
趙新搖頭道:“不用,是我太著急了,從這裡到萬東三百多里路呢,沒這麼快。”
他所提到的“萬東”就是另一時空中的萬隆。眼下趙新之所以沒讓部隊向西面的蘭加士勿洞出擊,是在等萬東那裡的情報。根據辜禮歡三天前派人送來的訊息,VOC的上一任總督威廉.阿諾德.阿爾廷帶著三千僱傭兵,在一個月前坐船去了西爪哇島南部的日惹蘇丹國。
無論是手下的參謀還是趙新都由此推測,阿爾廷很可能會率領日惹蘇丹國和梭羅蘇丹國的軍隊,從萬東方向發起進攻,因為這樣行軍的路程最短,更能達到出其不意。
1741年的時候,馬打蘭蘇丹“帕庫布瓦納二世”曾出兵援助抗擊VOC的中國華工,一起圍攻三寶壟,然而面對VOC強大的武力,最終還是失敗了。自此馬打蘭王國的實力被進一步削弱,隨後又放棄了萬東一帶的大片領土,成了VOC的直轄地;而馬打蘭自己則被荷蘭人分裂成了日惹蘇丹國和梭羅蘇丹國。
昨天一早,特戰營的一個排被趙新派了出去,他們將沿著荷蘭人修建的道路,向萬東方向偵察。要知道十八世紀的爪哇島雨林遍佈,大部分地區簡直就是遮天蔽日,北海軍的無人機很難偵測到敵軍的行蹤,偵察隊的人只能在嚮導的帶領下深入雨林,這樣才能瞭解敵人的具體情況。
還是那話,以前巴城這邊兵力不足,所以也一直沒對東南面的萬東發起攻擊,結果給了荷蘭人苟延殘喘的時間,還糾集了一大群附庸國。
話說曾經統治了整個爪哇島兩百多年,並尊奉印度教的滿者伯夷王國於1527年(明嘉靖六年)滅亡後,整個爪哇的統治就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狀態,被一大群蘇丹所統治。除了巴城西部的萬丹蘇丹國和南部的井裡汶蘇丹國延續了兩百年,其他蘇丹國這些年一直是城頭變幻大王旗,而且都成了VOC的附庸。
趙新這次會親身南下,就是要徹底解決爪哇島的問題。既然爪哇島東部的蘇丹們都是屁股坐穩還沒幾天,他也不介意一併掃除。不過北海鎮要想徹底控制爪哇島和北面的加里曼丹島,以後就必須對交通和通訊線路進行鉅額投入。
離開了前線指揮部,趙新在幾名警衛的簇擁下,登上了一艘船舷上架有機槍的小型巡邏艇。他這次來巴城亮明瞭身份,固然讓前線計程車兵士氣大振,讓巴城的華人們感到驚喜,但危險係數也相應提升,每次出行身邊都帶著至少七八名荷槍實彈的警衛。
因為吉利翁運河上來往於巴城和前線的後勤運輸船穿梭不停,巡邏艇無法開的太快,半個多小時後才到了軍管會大樓附近。雖說開戰後軍管會在城內就實行了治安管制,街道上隨處可見站崗巡邏的持槍軍警,但城內的緊張情緒並不嚴重。
從金蘭灣基地調過來的五千人馬戰鬥力雖然比不上北海軍自己的部隊,但那也得分跟誰比不是?最起碼在巴城老百姓有限的認識裡,僕從軍從頭到腳的裝備和精神狀態遠超以前荷蘭人的軍隊。
再者軍管會僱傭了大批華人修挖戰壕、製作軍需、運輸物資,又給工錢又管飯,這種不差錢的態度可是前所未見的。很多巴城華人在拿到白花花的北海鎮銀元后,甚至希望這仗最好打上一年半載的,讓大家多掙點才好。
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善解人意的阿妙便端來已經沏好的茶,溫度正合適。趙新舒心的喝了一口,一把抱起剛佔據了自己座位的多福大王,隨手摩挲了兩下,心滿意足的傢伙馬上就“呼嚕呼嚕”的哼哼了起來。
多福大王被趙新“誘拐”來的時候,差不多兩三歲的樣子,如今九年過去,這貨至少11歲了,妥妥步入了高齡期。不過因為阿妙照顧的足夠細緻,而且北海鎮的居民們無論男女老少都寵著它,所以除了毛髮變得有些厚和粗糙外,其他都還不錯。
“給我吧。多福最近有些黏你。”
“不用,它什麼時候不黏人啊?哎~~你看我這架式像不像教父?”
阿妙聞言輕啐了一聲,笑著道:“四十還不到呢,看著一點都不老,平白的學那洋夷老頭幹嘛?”
美女一笑,滿室皆春,趙新不禁有些愣神。阿妙看到趙新的目光,表情瞬間就變得有些羞澀,不過她很快就抬起了白皙清瘦的鵝蛋臉看向趙新,眉眼間還汪著一層水汽,既帶著一絲魅惑,又有一份純真。
“未能羞澀但嬌痴,卻立風前襯凝脂哎呀~~這小丫頭越長越禍國殃民了。”
這麼多年了,別看趙王爺“花心不改”,可對阿妙的心態卻跟其他人不一樣;他一直像守護珍寶一樣寵溺著這個女孩,既像孩子又像妹妹,不讓受一點委屈。然而他這種態度在周圍許多人眼裡就很微妙了,於是阿妙今年都十七了,一個敢提親的都沒有。
雖說這兩年沈璇也暗示過,趙新卻一直沒表態。他其實也明白阿妙的心意,不過這事吧,實在下不去嘴。
跳到桌子上的多福大王眯著眼,瞄瞄這位,再轉頭瞄瞄那位,心說真是虛偽的人類,都這麼熟了,還磨嘰個啥啊!
兩人眉宇間帶著笑意,就這麼互相凝視著。此時窗外陽光明媚,窗臺上不知什麼時候飛來了兩隻雨燕,相互梳理著對方的羽毛,呢喃細語,發出了輕快的啾鳴,屋裡的氣氛也開始變得有些曖昧。
“阿妙。”
“嗯。”
“今天天氣不錯啊。”
“嗯。”
“我有件事想問你。”
“嗯。”
似乎是預感到了對方要問什麼,阿妙臉上的紅暈更濃了,甚至連纖細修長的脖頸也泛起了淡淡的紅霜。
“這個.”
正當趙新準備鼓足勇氣開口之時,門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聲,這廝好不容易醞釀了半天的話又被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