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戰俘太多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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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遭罪了,昨天捱了一槍,今天還要被扎一針。”
聽到俄軍俘虜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帳篷裡的北海軍軍醫突然說了一聲“閉嘴”,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俘虜們馬上就不說話了。
緊接著,最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一名軍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刀,對著彼得洛維奇腹部的傷口就劃了下去,隨著血水順著腹部流下來,帳篷外的俄軍臉都綠了。
不過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厄斯金醫生震驚的發現,之前那名醫生在將透明管子裡的液體用活塞方式注入了傷員的創口周圍後,即便被鋒利的刀子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可彼得洛維奇居然毫無反應。
緊接著,在厄斯金和一眾俘虜們幾乎停止了呼吸的幾分鐘時間裡,就見那名北海軍軍醫用一把銀光閃閃的彎頭鉗子從撐開的刀口內探入,不多時,只聽“噹啷”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彼得洛維奇的肚子裡取了出來。再之後,就是刀口縫合,上藥,打針,包紮。
等那名軍醫招手讓人把傷員抬走時,一個走進帳篷的俄軍俘虜突然直愣愣的問道:“醫生,可憐的彼得洛維奇還能活下來嗎?”
雖然北海軍的軍醫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可他還是從帶著乞求的眼神裡明白了什麼。於是他拉下口罩,衝著那俘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哈!彼得洛維奇沒事!他得救了!”
此時帳篷外的俄軍俘虜們頓時露出了喜悅的神情,一個傢伙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不過擔心的人還是有的,只聽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兵道:“都別急,究竟會怎麼樣,還得等彼得洛維奇醒過來才知道。肚子上開了一刀啊,我的上帝!我還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然而眾人的議論聲連一個字都沒跑進厄斯金醫生的耳朵裡。此時他的腦海中如同劃過一道道閃電,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數的雷鳴。
“上帝啊!那是什麼藥?!”他確信,自己剛才看到了外科醫學上的一個奇蹟。
話說軍事醫療在十九世紀中葉以前之所以發展緩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些敢於和鮮血淋漓相伴,並且擅長鋸胳膊鋸腿的外科醫生被世人視為屠夫,長期被人看不起。
要知道近代醫學上的外科麻醉術要到1840年代以後才會發明,而注射器也要到1853年才會出現。於是乎,所有的侵入性外科手術都要取決於外科醫生的手腳麻利程度、手術工具的鋒利程度以及心態的穩定,如此才能使傷者痛苦減少。
這時代對於那些因子彈或炮彈導致的肢體肌肉穿透、骨骼粉碎乃至異物植入的傷員,外科醫生們普遍認為“火藥毒”是造成致命的元兇,所以他們能採取的手段就是截肢。
身為畢業於“荷蘭萊頓大學”的醫生,赫爾曼.厄斯金是一名希波克拉底和托馬斯·西德納姆(臨床醫學及流行學的奠基人)的追隨者,他認為自己所掌握的外科治療方法已經是當今歐洲臨床醫學最為前沿的技術。
要知道在十七~十八世紀,沙俄帝國與荷蘭在醫學領域上有著極為密切的聯絡。許多荷蘭醫生來到沙俄帝國行醫,並推進醫學教育,他們中的許多人都進入宮廷為沙皇和貴族們服務,大力推動了彼得一世時期俄國第一所醫學院和醫院的建立。
然而今天的這一幕,讓赫爾曼.厄斯金對眼前這些穿著墨綠色軍裝的東方人產生了極大的好奇,他已經感覺到,這些來自遙遠的東方的中國人,似乎有著遠比歐洲更加先進的臨床醫療技術。
想到這裡,厄斯金醫生便不自覺的走進了帳篷,帶著激動的語氣對剛才那名主刀的軍醫道:“閣下,我能留在這裡幫忙嗎?我也是一名醫生。”
“啊?”兩名軍醫對視一眼,心說這個金毛羅剎在說什麼?
與此同時,正在頭疼因抓了太多戰俘而不得不放緩攻擊節奏的趙新,意外的收到前方報告,俄軍派來了一名信使,說有一封俄軍總司令的親筆信,需要遞交給北海軍的最高長官。
一個多小時後,信使被帶到了庫圖利克村的臨時指揮部外。此人是一名年輕的騎兵上尉,為了安全起見,盛海舟代趙新出面收了那封信後,那名騎兵上尉並沒有走,他要把北海軍的答覆帶回去彙報。
趙新接到信後,認出了信封上火漆的印章跟之前收到的勸降信上的完全相同,這才放心的開啟信看了起來。費了好半天勁,他總算看明白了用花式西里爾文寫就的兩頁文字,其主要內容就是魯緬採夫為了手下數萬名軍官和士兵的生命,要和北海軍協商投降事宜,希望北海軍能派出對等的談判人員出面,並提出了初步的投降條件。
魯緬採夫的條件是:一、雙方停戰,在相關條約或細則談完之前,北海軍不得對俄軍發起攻擊;二、北海軍撤出濟馬,雙方以庫圖利克村為分界點;三、雙方可派員在庫圖利克村或是伊爾庫茨克談判具體細款和撤兵日期。
哼哼,想什麼美事呢?趙新看完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這特麼才哪到哪,不把葉尼塞斯克拿下來,這場仗就沒完!
如今沙俄在葉尼塞河以西最大的軍事力量就是眼前這股敵人,如果不一氣拿下,讓魯緬採夫贏得喘息之機,這場會戰就將變得毫無意義,而北海軍在收拾完沙俄轉身對付滿清的戰略計劃就會前功盡棄。
“給潘秀成部發報,嚴密監視俄軍動向,如果敵人試圖越過奧卡河,必須予以痛擊,決不放他們過河。”
“給魯壽山部發報,讓他們加快行進速度,務必於9月10前攻克伊利姆斯克堡壘。”
“給虎吉發報,讓三團和阿伊努營在奪取布拉茨克堡壘後不要停留,沿安加拉河迅速北上西進,在9月20日前抵達葉尼塞斯克。”
趙新說完電報內容,機要參謀也寫好了電文稿,他在上面簽了字,然後才對參謀官李睿道:“這次跟俄軍接洽的事務,就由你來負責。”
李睿難以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我從來沒幹過啊!”
趙新道:“就是因為沒幹過才讓你出面。凡事總要有第一次,不能什麼都指著我來做。”
李睿裡忙敬了個禮道:“請您指示。”
“兩個要求,”趙新起身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走到地圖前停下道:“想談可以,今天就得談,而且必須要有個結果,投降還是繼續打下去?如果要投降,那麼自本日下午三時起,限他們24小時內放下武器無條件投降,否則我軍將對其發起毀滅性打擊,後果自負。”
李睿道:“如果俄軍讓去他們那裡談呢?”
“那你就去,我讓騎兵營派一個連給你。”趙新微笑道:“總之一句話,絕不能他們拖延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