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側身倒在甲板上,口中大叫道:“你們是人還是鬼?!”

劉勝嘿嘿一樂,用另一時空的粵語調戲道:“內覺老子系邊個?”

鄭一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是中了計,被人家包圓了。他不禁破口罵道:“你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把老子放了,咱們重新打過!”

“你當老子跟你們一樣蠢?”劉勝換回普通話嘲笑著,隨即對手下士兵道:“都給押進艏尖艙去!”(艏尖艙,錨機下面的一個艙室,一般用作倉庫使用。)

雷神號的艏尖艙分裡外兩間,最裡面一間放的是一些工具,此時艙門已被鎖上;而外間已經提前騰的空空蕩蕩。為了防止這幫水賊跳水逃跑,雷神號上的水手又取來繩子將這些人先是五花大綁,然後用繩子串成一串,最後把這些人繞在了艙內的一根柱子上,一個個肌膚相親,親密的不得了。

與此同時,幾個士兵已經透過繩索下到了兩條單桅木船上,控制住了最後的兩名海盜。這兩個傢伙最慘,被五花大綁之後,用船上墜下的繩子綁了,再一點點給提了上去。

等一切料理妥當,雷神號上的人都跑過來看熱鬧,連那個王平也過來了。面對不停喝罵的鄭一,王平指著對方罵道:“殺千刀的玩意兒!等到了岸上,送你們去官府,誰都活不過今年秋天!”

鄭一斜眼瞥了對方一眼,冷笑不語。

眾人看了一陣,見這些人只是用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求饒或是罵街,最後也沒了興趣,紛紛回了船艙休息;最後只剩下一個班計程車兵看守他們。

到了第二天一早,雷神號準備起錨前,劉勝又帶人過去看了看。只見二十幾個海盜被渴的無精打采,一個個昏沉沉的彼此肉貼肉站著,劉勝便命人用海水潑醒他們。

醒過來的鄭一和堂弟鄭七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聽頭頂上咚咚的巨響傳來,被震的頭暈眼花。過了一會,只覺船身輕輕一動,鄭一不禁瞪直了雙眼盯著外面,這船居然真能開起來!

上午11點整,雷神號停在了離外伶仃島東南五里外的洋麵。隨著幾聲汽笛響過,一條一大兩小的三桅福船,從外伶仃島的東面駛了出來。在主桅靠上的部位,一面裹著火焰紅邊的杏黃色令旗冉冉飄動。

福船上的幾十號人看著不遠處的雷神號,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幾個一身綢緞的傢伙。

“這,這就是北邊逆匪的大船?!天爺啊!這都是些什麼人!”甲板上,一箇中年富商模樣的人喃喃自語著,說完他又催促著船上的水手道:“快,快靠過去!”

等到福船靠近已經下錨的雷神號只有兩百米時,甲板上的船員開始操縱裝置放下舷梯。那福船上的幾人遠比鄭一那些海盜要見多識廣,為首的年輕人聽著對面船上馬達傳來的隆隆之聲,看著舷梯的一頭逐漸接近水面,臉上的神情變得精彩萬分。

“這是西洋人的機器啊!”

“老爺,我們上柴水船過去吧。”中年人身後的僕人連忙說道。

過了片刻,一條柴水船從福船後面劃了出來,中年富商帶著幾名手下坐在船上,那富商目不轉睛的打量著眼前的大船,口中還不住催促幾名船伕道:“快劃快劃!”

和珅的家奴王平此時已經等候在甲板上,而站在一旁的劉錚則有些緊張,手心出汗。

等到那中年富商從舷梯上來,王平笑著上前拱手道:“蔡老爺,咱們可有好幾年沒見了!”

姓蔡的富商收回四處遊弋的目光,墊步上前,一甩袖子,衝王平打了個千兒,躬身道:“萬和行蔡世文,給王先生請安。”

王平呵呵一笑,上前扶起對方道:“蔡老爺太客氣了!王某實在不敢當。這次中堂大人派王某前來,叨擾了!”

蔡世文滿臉堆笑,連稱不敢。

王平將蔡世文帶到劉錚面前,介紹道:“蔡老爺,這位就是,就是......哦!大阿伊努王國的貿易代表,劉錚劉先生。”

王平心說這群反賊,起了這麼個稀奇古怪的名字,誰特麼記得住啊,老子背了好幾十遍都差點兒說錯了!

劉錚衝著蔡世文一拱手,朗聲道:“在下劉錚,現為大阿伊努王國派駐廣州的貿易代表。久聞蔡老闆大名,三,幸會幸會!”他還是緊張,差點連“三生有幸”都禿嚕出來。

蔡世文微微一笑,拱手道:“劉老爺官話說的真好啊!幸會幸會!”蔡世文心說拿我當傻子呢?北邊的情況我都知道了!狗屁的大阿伊努,就是一群打著前明旗號的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