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趙新就是在透過北海商社在吸整個島國金融的血,而仙台藩就是個買辦。話說養條狗還得時不時給根骨頭做獎賞,所以從商社利潤裡拿出一部分當分紅,幫著武士們還債實在是不算啥。

松平定信去年在劉錚登陸橫濱後就派人溝透過,也想跟北海鎮搞個商社,企圖複製仙台藩的模式,獨攬江戶和大阪的商品代理權,結果被趙新借劉錚之口給回絕了。

仙台藩敢不聽話,北海鎮滅他分分鐘,換一個藩主就是了,不影響趙新的整體戰略;德川幕府不聽話,難道北海鎮還要把島國打下來?這不純屬給自己找麻煩麼。

五個人一直商議到晚上,最後確定將截止到天明五年以前的扎差借款一律豁免,而且借款利率也從15%~18%修改為6%。

這麼大的事關係各家旗本的切身利益,於是訊息很快如同漏勺般飛出了大奧,第二天全江戶與此相關的人士就全知道了。

旗本武士們頓時歡聲雷動,可扎差株仲間的商人全都急眼了,他們急忙湊到一起商量對策。

在吉原一間妓館的密室裡,幾個扎差商人湊到了一起。

“聽說了沒?”

“聽說了。”

“那咱們怎麼辦?”

“刀都架脖子上了,能怎麼辦?唉~認了吧!”

“不能這樣!”說話的是江戶88家扎差株仲間第一大商人淺野屋平治,只聽他繼續道:“白河侯要是這麼幹,我們就停止向旗本的貸款業務。”

“我們把業務轉到仙台去如何?那邊的武士不差錢。”

“你傻啊你!有北海商社那個怪物,你還敢去仙台?光是利息都拼不過人家。你知道他們的借款利息多少嗎?”

“多少?”

“五分利!還是年息!”

我去!其他扎差商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5%的年利能賺個毛線啊!

只聽淺野屋平治繼續道:“這事我去年就看明白了。那北海商社左手捏著各類緊俏貨物,右手幫著武士還債,現在全天下的金銀都在流向石卷港。有那位趙王殿做靠山,伊達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換了你們,誰敢?”

一眾商人商量了好半天也沒什麼辦法,最後只得草草散場,各回各家。

而那位淺野屋平治等眾人都各自分開後,悄悄又去了另外一家伎館。被人引著上到二樓的一間和室,剛一進門就畢恭畢敬的跪伏在地道:“在下淺野屋平治,拜見勝山老闆!”

屋內正中坐著的乃是一位衣著素雅,面色白淨的中年男子,身邊還坐著一個姿色極為出眾的花魁,正在給他斟酒。

此人正是北海商號的大股東、趙新在仙台藩的白手套、原勝山屋酒廠的老闆,勝山傳三。

如今的勝山傳三早就不是那個卑微的酒廠老闆了,只見他一臉倨傲,連看都不看淺野屋平治,沉聲道:“淺野屋老闆,何故姍姍來遲啊?”

“跟同行一起商議些事耽擱了,還請勝山老闆不要見怪。”

淺野屋一番討好,又罰酒三杯,兩人這才開始進入正題。只聽勝山傳三道:“廢話我就不說了,之前那些條件你都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淺野屋忙不迭的點頭。

“那好,你將五百戶送到石卷港,那裡自然會有人跟你籤協議。”勝山傳三說完,將一本厚厚的冊子遞給了對方,微笑道:“挑一個吧。”

淺野屋平治雙手顫抖的接過這本無數商人都求之不可得的冊子,開啟一看,前幾頁是目錄,後面則是每一種商品的詳細介紹。他翻來翻去,上面每一種商品的代理權他都想要,不過今天他只能選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