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7年的冬天就這麼悄悄過去了。

有些人懷念,有些人卻希望永遠忘卻。

不堪回首中,有滔天的黃河水,有飢寒交迫的艱難跋涉,也有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

新年期間,趙新依舊忙忙碌碌,一批批人被送走,又一批批帶回。期間他自己又消失了十幾天,誰也不知道去了哪。

電廠眾的一百多號人在看到自己的銀行卡上多出了一筆和信託檔案上約定數字相同的匯款後,終於踏實下來。紛紛叫嚷著大幹快上一百天,一定要在三月底前完成主機安裝。

朱爾根軍事堡壘以南的曠野上,一輛草綠色如同一個扁方盒子的怪物,冒著黑煙,轟隆隆的壓過黑色的原野,讓朱爾根城上警衛計程車兵們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和眼球。

“乖乖,這又是什麼牲口啊?”

跟隨狩獵隊一起回來的朱大貴坐在馬拉爬犁上,拾起自己剛掉的下巴,聽到身邊一個流民正在發出驚歎。

“大貴哥,老爺們這牲口吃啥草料?”

“吃油的。”

“吃油?我滴個娘來,這滿地的草還不夠它吃的!俺長這麼大,也就是來了北海鎮才吃上一口油。”

年輕人回頭看著爬犁上裝著的狍子和野豬,嘴角又開始流下了口水。

朱大貴看著年輕人的樣子,笑罵道:“過年連吃了三天肉,這會兒咋又饞了?”

“大貴哥,恁這話說的,肉哪有吃夠的時候。”

範統坐在裝甲車裡,被顛的七葷八素,早飯時喝的兩碗粥在胃裡不停的翻湧。駕駛位上的劉勝,滿臉興奮,摩托車把式方向盤讓這輛裝甲車操作起來極為舒適,四個TNPO170潛望鏡在行駛中也能獲得極好的視野。

“大劉,你慢點,我快受不了!”範統捂著嘴大聲叫著。

“啥?你說什麼?大點聲!”

我靠!範統氣的朝著劉勝的後背就來了一腳。可隨之而來的一個顛簸,讓範統的腦袋撞在了車頂,手一鬆,噴了劉勝一腦袋......

裝甲車終於停了,範統開啟後門撒丫子就跑,過了兩分鐘,頂著一頭盔粥的劉勝下了車狂追。可憐的範統哪跑得過劉勝,最後被一把薅住,直接被劉勝壓在了身下。

“大劉我錯了!”範統馬上認輸。

“錯哪了?”

“早上我應該多喝兩碗粥就好了。”

“......”

一番求饒後,範統終於坐上了駕駛員的位置,在劉勝的喝罵聲中,開著裝甲車在原野上肆意奔騰。

二月初的時候,範統跟吳安全提出想脫離電廠系統,加入北海軍。他一想到裝置執行後,自己又要開始那種沒黑沒白的三班倒生活,就不寒而慄。

這也就是巡檢,要換成其他崗位,吳安全是絕對不會答應的。之後範統又找了趙新,趙新當然樂意,於是就讓範統去富爾丹城,先給劉勝當助理。一邊熟悉部隊編制,一邊透過訓練減輕體重。

隨著北海鎮人員規模擴大,眼下已經有了三所小學,鯨魚灣那所學校就是第三所。有鑑於此,北海鎮技校又新開了幾個專業,都是圍繞電廠的相關職位而設。

二月中旬,烏蘇里江的冰凌剛開始鬆動,杜鵑花還沒冒出翠綠的葉片,劉勝、範統、王遠方帶著一個騎兵連渡過依然封凍的興凱湖,朝著巴爾克村出發了。

他是去接新娘子的。這場婚禮結束後,劉勝就要準備西征了。

原本趙新也想帶著沈璇和阿妙同行,可島國那邊的事讓他脫不開身,只好就此作罷。反正把新娘子接回來還得大擺酒席。

二十多天後,劉勝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巴爾克河河畔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