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鎮的春節假期只有三天,而學校要過了正月十五才會開學。

過了正月初五,趙新以部隊已經展開訓練為由,又搬回了西拉河東岸。教育口的幾個老人心領神會,以閒著沒事去東岸呆幾天為名,也不聲不響的跟了過去。

沈璇和沈敬丹早就習以為常,眼下北海鎮還是在起步階段,武備第一。沈敬丹的老婆沈吳氏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她也知道趙新和自己的男人眼下乾的是殺頭的買賣,所以只是跟沈敬丹私下嘀咕了幾句。

就在趙新走後的第二天上午,一老一少兩個僧人出現在了富爾佳哈河河口的兵站附近。老年僧人自然就是無涯寺的那位殿主澄澈,年少的僧人是他的侍者沙彌,法號成拙。

澄澈十一月的時候就想動身,無奈年紀大了受了風寒,一下病了一個月,到了臘月才成行。

無涯寺不像其他寺院,到了年底天天都有燒香拜佛的。因為地處偏僻,平日裡來的香客就不多,到了年底大雪封路更是沒什麼人了。澄澈當年去那裡恢復山門,也是考慮到這是永樂年間就有的古剎,本著教化世人的心思才來道此地駐錫,根本不是為了那幾個香火錢。

師徒二人自出發後,一路向東北而行,到了富爾佳哈河後才順著河道向東南走,一路走了近二十天,才看見了那條直達北海鎮的碎石大路。

北海鎮的這條碎石路是第一次和福康安交戰後修的,路面寬度可並行四輛馬車,道路兩側還有路肩和排水溝。為了來往交通方便,每年大雪封路後都有人進行清掃。

為了防止外人從這裡擅入北海鎮,此地設有一個兵站,駐紮了一個連的部隊。而且從兵站向北五公里,還設有六座哨所,各駐紮了一個班。

澄澈師徒兩人剛踏上碎石大路,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那兩個人,站住!”

透過高音喇叭傳出的喊聲迴盪在空曠的山野上,一老一少兩名僧人頓時被嚇了一跳,緩緩停住了腳步。

“站住別動,否則開槍了!”兩名僧人尋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這才發現一座灰白色的高塔矗立在前方數百步外。話說北海鎮的哨塔形制都完全一樣,通體用木頭和鋼管搭成,高度五米,頂部是間能容納兩個人和一個火盆的小屋子。

“師傅,那上面有人!”年輕的小沙彌成拙指著高塔對澄澈說道。“這人嗓門可真大,居然能喊這麼遠!”

“嗯。”澄澈以手搭額,也看到了遠處高塔上有兩個人。他也有些奇怪,一個人的嗓門怎麼能如此大。

算了,瞎想終歸無用,以不變應萬變吧。

又過了片刻,塔上的人才高聲命令兩人前行。澄澈師徒雖然詫異,但也只得聽命前行。走了幾十步後,三個穿著怪異的人從兩顆大樹後繞了出來。

在澄澈師徒眼中,這三人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雪白厚實的衣服,頭上還戴著厚厚的帽子,甚至臉上還戴著面罩。不過在澄澈看來,這幅裝扮雖然看著挺暖和,可樣子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等走近後,澄澈這才注意到對方身上的衣服不完全是白色的,上面還有一些灰色不明的斑塊狀花紋。

只見為首一人兩手無物,而他身後兩人手裡都端著一杆像是火槍的武器。

三人走近後,為首那人仔細端詳了澄澈師徒半晌,然後才開口問道:“你們兩人幹嘛的?”

澄澈聽到那軍官說話,愣了一下,心道此人官話說的竟然比我還好;隨即雙手合十道:“貧僧法號澄澈,來自無涯寺。”

“你是和尚?”為首的那人停頓了一下,隨即問道:“無涯寺在哪兒?”

“海參崴以北五里。”

“他呢?”士兵一指澄澈身邊的小沙彌成拙。

成拙一聽連忙雙手合十道:“小僧成拙,澄澈法師是我的師傅。”

“哦。你們這是打算去哪?”

“貧僧前年就聽聞西拉河那邊起了個鎮子,此番趁著外出遊歷,想去結個善緣。”

“僧人......你們有證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