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丹澤久佐衛門的懇求,米士朗想了想便同意了,隨即對一個士兵吩咐道:“通知周排長,停止前進,保持警戒。”

此時隨著登陸的北海鎮士兵越來越多,鯨切場四周站崗的武士們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方給包圍了。

當身在御番所的松平定信和手下人聽到前方稟報,說唐夷要搞什麼“警戒線”,差點跟平根山頂的守衛部隊差點發生衝突時,不由大怒。

他先是命人向江戶發出急報,要求增兵;接著就命丹澤久佐衛門通知北海鎮,三脯半島一草一木都是幕府治下領土,任何人無權侵佔。

眼下江戶城內的反對派都密切注視著自己的一言一行,這事松平定信要是敢同意,他這個白河侯就做到頭了,老中大位更是別想。

當聽說松平定信不允許北海鎮在平根山上佈設警戒哨的回覆,趙新略一思考,便知道對方的想法,他於是命令道:“讓潘秀成在海灘上列隊!火炮準備,炮口對準平根山頂!”

丁國峰操作的無人機早就注意到平根山山頂和西北側的幕府防線了。堂堂幕府居然被嚇成這個德性,可見軍備是有多爛。

趙新決定今天談完之後讓雷神號進入江戶灣,讓無人機去御城上空轉一圈,看看德川家的大奧到底是個什麼樣。

隨著趙新命令的傳出,海灘上已經完成登陸一千五百人以營為單位,將陣幕的三面圍住。

平根山是上不去了,不過各營還是向海灘兩側放出警戒哨,嚴密警戒。那些試圖湊近看熱鬧的漁民和浦賀町的町民們,則被北海鎮的舉動嚇得四散奔逃。

正午時分,當白河侯松平定信在一群身穿紅色當世具足的持槍武士簇擁下,分秒不差的出現時,穿著一身白色船長服的趙新也開始登船上岸。

周和尚的那個排被潘秀成派去給趙新當衛隊,於是當趙新和松平定信南北昭穆而坐時,他們兩人的身後分別是一隊十人的武士和三十名北海鎮士兵。

負責會場安全的浦賀奉行一看這哪行!眼下幕府要啥沒啥,就剩下面子了。於是他馬上又調過來二十名持槍具足武士,站到了松平定信兩側,這下算是旗鼓相當了。

看到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根本不是漢人服飾的趙新,松平定信被那身雪白的船長服晃的有些眼暈。

此時只聽趙新開口道:“我叫趙新,貴様就是白河侯吧?”

聽到趙新操著一口關東腔,松平定信不由大吃一驚。他斟酌了一下才緩緩道:“閣下就是唐夷的大頭目?”

“不!”趙新看著對面頭戴黑色垂纓冠,繫著紅色帽繩,身穿黑色朝服的削瘦年輕人,微笑道:“是北海。”

說罷,他便對身後的周和尚點頭示意。兩名北海鎮士兵隨即出列,將一份北海鎮製作的地圖緩緩開啟,面向松平定信。

“地圖上所標紅色地域,皆是我方國土。”

松平定信定睛一看,不由咬緊牙關,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攥拳。

整張地圖涵蓋了清國東部,以及從勘察加半島直到島琉球的廣大區域。

地圖上將北方四島、千島群島、苦葉島,乃至滿清關外吉林將軍府所屬的廣大地域,都標記成了淡紅色;而蝦夷地則被標記成了淡藍色。

這些地方離島國太近了,松平定信瞬間就感受到了壓力。

松平定信指著地圖問道:“你們跟加摸西葛杜加國離得很近?”

寶曆九年(1759年),松前藩士湊覺之進在調查蝦夷人南逃時,從他們口中得知了更北方還有一種“赤蝦夷”出沒。這些赤蝦夷獵取毛皮並且對當地居民課以重稅還伴隨著強大武力的鎮壓,覺之進將此事報告給松前藩以及幕府,於是幕府最初便按照哥薩克人的出沒地點,稱其為“加摸西葛杜加國”。(注)

趙新點頭道:“是的,苦葉島上的露國強盜已經被我們徹底消滅,還抓了不少回去做苦力。”

因為趙新是漢人,而此時的島國又信奉“忠義”的朱子學說,所以一眾武士包括松平定信聽到趙新的回答,都露出了極為複雜的神色。

“蝦夷人什麼時候自立為一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