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總呢?”方化衝著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小矮個問道。

“您是問大人吧?他早上吩咐了,特意讓我來服侍諸位。實在抱歉啦!”

“大人?”這算哪門子的叫法?你咋不叫“老爺”呢?

“你誰啊?”突然,隔壁的一間房的窗戶被人開啟了,方化一看,是同行的另一位老師,好像姓李,以前是教物理的。

“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北海鎮警察所警官,彌次郎。”彌次郎的普通話水平一般,所以介紹自己的名字時,用的是島國話發音。

“啥?!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老尤的眼睛突然瞪的老大。

當彌次郎再次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後,老尤突然道:“八嘎!”

彌次郎聽了不怒反喜,換了島國話問道:“原來您也是島國來的?在下來自陸奧弘前藩,請問您是?”

“我的天!”粗通日語的老尤一巴掌捂在自己的腦門上,他徹底暈菜了。

......

此時在北海鎮西北三十五里外的富爾佳哈河口附近,十幾個牽著馬的赫哲費雅喀人從林子裡鑽了出來。

“就是這裡了。”為首的一個嚮導對身後的眾人說道。

他身後那十幾個人此時都走出了林地,他們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那條一直向東的大路,都有些吃驚。

“從這裡還有多遠?”為首的一個穿著件絲綢夾袍的壯漢,對兩個嚮導問道。

“差不多還得三十多里吧。您看是不是歇會兒再走?”

這群人天不亮的時候就從富爾佳哈河上游出發,到這會兒已經走了五十里山路了。

壯漢轉頭掃視了一下隊伍中的幾十匹馬,點點頭道:“給馬喝水喂料,歇會兒再走。”

眾人聽了這話,於是在樹林邊紮營休息。大家先是將馬背上馱著的貨物取下,然後由幾人一起牽著去了河邊飲馬。其他人坐在草地上,拿出乾糧和水壺,補充體力。

此時人群中一個年輕人走到壯漢身邊,恭敬的問道:“Hojihon,您說我們這次能見到那些人嗎?”

被稱作“Hojihon”的壯漢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年輕人不甘心的問道:“那咱們要是聯合十幾個村子的人去偷襲呢?”

壯漢瞥了一眼年輕人,一臉嚴肅的說道:“塔克提音,這話你就不要再提了。朝廷幾千大軍都打不贏,就憑我們那點兒人,照京城裡那些老爺的話來說,那就是盤菜!”

“菜?”塔克提音一臉困惑,卻也不敢再問了。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馬也餵飽了,正要將貨物再放回馬背,準備出發時。一支黑色的長箭從北面五十步外的山坡上射出,“咄!”的一聲,釘進了粗大的白樺樹幹裡。這箭來勢兇猛,力道十足,釘進樹幹後,紅色的尾羽仍在抖動。

“都別動!再往前走,就不是射樹了!”山坡上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

這些赫哲費雅喀人大驚,剛要從馬背上取下弓箭,又是兩支黑色長箭釘在了周圍的白樺樹上。

山坡上的聲音繼續喝道:“再動我就射人了!”

“不許動!都舉起手來!”突然,從這些費雅喀人的身後冒出了七、八個披著一身樹枝雜草的人,舉著手裡的武器對準了他們。

壯漢去過京城,見過些市面,也聽的懂官話。他急忙對手下人吩咐道:“都別動!他們拿的是火槍!”

等這些費雅喀人的弓箭、匕首等武器都被收繳後,穿著偽裝服、臉上塗著偽裝迷彩的瑟爾丹才帶著一個士兵,從山坡上的一顆大樹後走了出來。

他走到這些俘虜近前,打量了幾眼,用滿語問道:“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