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滿含譏諷:“劉大人這般寬宏大量,當個文官真是屈才,不如直接換身衣服去廟裡坐著給人當菩薩拜得了。”

劉大人啞口無言,嚴相一聲輕咳,立刻有人前赴後繼:“話不能這麼說,凡事需點到為止,咱們不也同意支援糧草兵馬讓三殿下退敵了麼,可他既然已經成功,又何必非要深入兇胡?”

“諸位大人也不過是替那些因此喪命的將士們痛心惋惜罷了。”

沈相繼續懟:“痛心惋惜啊?那邊關將士們駐守多年,糧草從來不曾富足,在他們挨餓受凍的時候,謝大人怎的沒說痛心?在諸位日日美酒佳餚的時候,怎的沒人想起痛心?”

那謝大人不服氣:“那我是個文官,邊關打仗的事情本就幫不上忙,沈相這般言語,我也沒見你捐了家產助力啊!”

這話一出口嚴相就知道要遭,果然,只見沈相眉梢高高挑起,還似模似樣理了理衣裳這才道:“慚愧,本相廉政清明,雖不吝家財,卻也只杯水車薪,不過幸好生了個還算有用的兒子,找到了高產的新稻種,按照那稻種的產量,只需三年,我大夏無論黎民百姓還是駐軍將士,再也不會有人餓肚子!”

輸了,只要新稻種出場,他們嚴氏一黨就輸的徹徹底底!

嚴相咬牙切齒,聽沈相得意非凡:“啊對了,陛下,前些日子老臣收到西江縣來信,說那些稻種長勢喜人,再過幾個月啊,又是一場大豐收!”

皇帝難看的臭臉終於舒展開來。

這時謝大人憋不住又開口嘀嘀咕咕:“沈相也曉得豐收是來年的事,還沒見著影兒呢,有什麼好吹噓的。”

便是此時,門外有人高呼——

“報!陛下,戰報到了!兇胡戰敗,求和!”

皇帝如在夢中,愣了半晌沒回過神,還是沈相頭一個喜笑顏開:“謝大人聽見了嗎?大夏勝,兇胡敗。”他還特意強調:“剛發生的,就在當下。”

說完他就一撩官袍:“恭賀陛下,這是天佑我大夏啊!”

謝大人:……

“恭賀陛下,天佑大夏!”

群臣附和聲響徹大殿,然而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不知是誰見不得沈相那群人歡天喜地的模樣,硬是要在這種時候破壞氣氛:“陛下,儘管這次三殿下僥倖得勝,今後也萬不能再如這般衝動行事,畢竟那邊關算得上毫無產出,真打起仗來壓根幫不上忙,還得長途跋涉送糧食過去,勞心勞力,損耗和花費都極大。”

皇帝剛舒展開的眉頭就又皺了回去,他懷疑這群御使出生的時候沒把腦子長全,半點不知情識趣,他正高興呢,非得這種時候給他找不痛快嗎?

此時沈相輕咳一聲,掛著讓嚴黨們心慌不安的笑容說:“啊,說到這個,差點忘了,陛下,臣還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