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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收穫的稻種,除去部分留給原先的種地人之外,餘下都由朝廷收走,然後,被收走的糧食和沈從筠一起,回到福緣村,敲開了寧家大門。

“咦,寧老弟不在?”

宋氏點頭:“他們被衙役請走了……”

沈從筠一臉納悶:“衙役?”

事情是這樣的,今兒是寧老太秋後問斬的日子,寧家上下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與他們從此後再不相干,哪知那寧小姑不曉得受了誰的教唆,在縣衙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

新來的縣太爺不堪其擾,救災一個時辰之前,他派人來寧家說明情況。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你們去看一眼,送他們最後一程,你們看……”

衙役得了縣太爺交代,知道寧家上頭有人,態度還算和煦。

寧豐年一言不發,宋氏和寧家兄弟倆也都沉著臉。

“沒什麼好看的。”

他話剛說了一句,門外又衝進來一人:“寧大哥,你看這事兒鬧得,你家那侄女說要是看不到你們,他們就要在法場把你們這些不孝之事嚷嚷得人盡皆知,還說,還說……”

衙役有些欲言又止,但話不說清楚定是不行的:“還說若是因此影響到大公子日後的仕途,今後你們想後悔就來不及了。”

“她說她不光是會在今日找你們的晦氣,日後還會去考場,去所有你們會去的地方,她要告訴所有的父老鄉親,你們一家人是怎麼只顧自己富貴滔天,全要看著血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讓天下人給她評理,看看你們究竟配不配得上朝廷給的獎勵。”

這話聽著確實氣人,但實際上這都已經是他稍微委婉一些的轉述,就寧小姑原本那神情姿態,他這個外人聽著都想給她一拳。

“寧老哥啊,那什麼,我就事論事地來說,要是讓不知情的外人聽你那妹子嘰裡咕嚕一陣叨叨,沒準真能誤會了呢,畢竟人家也不認識你們,不知道你們的人品啊……”

寧小姑嚎的撕心裂肺,瞧著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還真有那麼些唬人。

要說現在寧家的命脈,除了出門在外的瀟瀟,那就是寒窗苦讀中的寧安生,自從瀟瀟離開之後,他讀書更是一天比一天勤奮,要不是有陸院長管著,怕是連飯都不打算吃,覺也懶得睡,就要和書不離不棄地過一輩子了。

宋氏把袖子一卷:“還沒完了是吧?合著欺負我們家上癮了?”

寧豐年把她攔住:“這事兒交給我,你在家好好歇著。”說完還特意往她肚子上瞥了眼:“小妹這個人你是知道的,混起來什麼事都能幹出來,萬一衝撞上就不好了。”

宋氏聞言也只得壓住火氣,低頭看一眼還沒什麼變化的肚皮,她感慨萬千。

瀟瀟離開後不到一個月,她忽然覺得頭暈犯惡心,當家的緊張她的身子,立馬就把大夫請回家裡給她把脈,這脈象一探,全家都又驚又喜——她竟有了身孕。

二郎,哦不,安回那孩子說是老天爺補償他們家少了個閨女,宋氏嘴上說他胡扯,內心倒確實寬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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