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那裡,果真萬無一失?”

此人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嚴大人行事縝密,早將‘種出新稻種’的農田以及各種證據準備好,稻種也秘密送到京城,雖然那福緣村知情者甚廣無法全數滅口,但誰規定他們能種出新稻種,旁人就不行。”

“至於那些官員,呵呵,聽說嚴家威名後,早就老老實實都閉了嘴,除了那沈從筠誰也不敢繼續追查……”

皇后可算找到了情緒發洩口:“沈從筠?和陳庸一樣,都是陸沉那老不死的弟子吧?如今朝堂上,也就他那一派的蠢貨敢與我們嚴家作對。”

“等到太子登基,哼。”

不多時後,容衍和蕭苒帶著嚴律來到皇帝跟前,嚴律一改路上那欠扁的從容,眼淚都恨不得要滾出來:“陛下,臣有罪!”

這裝腔作勢的德行看得蕭苒作勢欲嘔,皇帝卻很習以為常地坐下:“哦,那仔細說說,罪在何處?”

嚴律這一路上早就將說辭翻來覆去推敲清晰,一番慷慨陳詞將罪責統統推給他的通判,之後總結道:“臣治下不嚴,忙著旁的事,沒能約束手下,才造成堤壩建造款被奸人中飽私囊!”

皇帝淡淡問:“哦?嚴愛卿的意思是,這都是你那通判的錯,與你無關咯?”

嚴律的腦袋“咚”一下砸在地上:“臣不敢,都是臣的錯,還請陛下發落!”

皇帝好整以暇看他演了會兒才慢悠悠問:“那你覺得怎麼發落比較好?是秋後問斬還是發配充軍,亦或是株連九族?”

嚴律“啊”了一聲,有些怔愣。

皇帝猛然間寒下臉色:“少在朕面前惺惺作態,有話說話,再給朕玩這一套欲擒故縱,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德行,就直接滾去刑部大牢等著掉腦袋,你那說不出口的話,大可留著同閻王去說。”

嚴律久不見帝王威嚴,瞬間被嚇得跪倒在地,那聲音瓷實得蕭苒感覺他膝蓋骨都得裂開,差點沒忍住喊再來一次。

“罪臣,罪臣其實偷偷在為陛下種植新稻,那新稻的畝產量能夠達到每畝地千斤之多,是普通稻種的三倍以上,罪臣,罪臣是因為太過專注於那新稻種,所以才會,才會一時失察,被,被那通判鑽空子貪墨銀兩,差點造成堤壩崩塌,但是罪臣發現此事的時候就立刻進行補救,所以那大壩才會至今無礙。”

原本拿來邀功的話被皇帝這麼一嚇唬,頓時成了求饒,嚴律抬頭看了默不作聲的皇帝一眼,立馬補充:“罪臣犯了大錯,但並非故意隱瞞不報,是因為查驗後發現堤壩的問題不大,可以搶修,又怕此事散播開後會引起民亂,這才,這才……”

腦子被嚇糊塗,他忽然想不起來那個詞兒。

蕭苒輕咳一聲,提醒他:“知情不報?欺上瞞下?”

她一拍手:“欺君之罪!”

嚴律冷汗淋漓,幸而皇帝已經被他的話成功吸引:“你說畝產多少?”

嚴律心緒略平,冷靜下來:“回陛下,保守估計,畝產能達千斤。”

和那些酒肉昏君不同,夏帝看重農事,所以對於糧食的產量這種數值早就門清,嚴律的話實在顛覆常理,饒是他也不由得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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