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嘆口氣:“先……留著,希望沒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你讓十二帶些人,再去城鎮,找糧商買糧,哪怕價高也認了。”

云爾擔憂道:“可是主子,來的路上您已經用自己的銀子買了大量藥材,咱們……所剩不多……目前的糧食還夠撐些時候,要不先等等?”

三皇子府本就沒有其他那些皇子富裕,何況出門時誰也沒想到邊關會缺銀子花,帶的就不多。

容衍語氣堅定:“先買再說,銀子什麼時候都能再想辦法,糧草卻等不得。”

“況且越等,那些奸商越會獅子大開口。”

云爾覺得主子說得對,當下便去傳令。

三皇子所屬全數出動,為搜尋更多的糧草努力,可這不是短時間能看到效果的,云爾十分擔心剩餘那些糧食很快就會告罄。

兇胡暫時還沒有動靜,容衍只得先讓將米飯換成濃稠的粥,再往裡頭加些肉乾添油水,將士們沉默地吃著,一個個都勒緊褲腰帶。

糧草被毀一事瞞不住,那夜軍營的火燒進每個人心裡,所以當那奸細被揪出來,每個將士都恨不得上前砍他一刀,他被吊在帳前足足三天三夜,每晚都有人跑來想要他的命。

死很可怕,但那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兒,比不得這夜夜受驚,偏又死不成的痛苦……

好在幾次被暗殺不成之後,為了保障他的安全,容衍將人帶進了自己的營帳中,他神色複雜:“你是嚴家的人?”

奸細閉口不言,容衍卻讓人放開他。

得知每回想宰了那龜孫子都被三殿下的人阻攔,軍中將士頗有微詞,都覺得三殿下到底不是戰場上的人,行事都是酸儒的婆婆媽媽,這念頭在聽說三殿下要放了這人時達到頂峰。

幾名副將衝進容衍營帳同他理論,誰知這三殿下油鹽不進,說的急了,還將副將們捆了扔出賬營,命人嚴加看管。

被當做犯人的副將們怒火滔天,即便被捆著也依舊罵罵咧咧,什麼難聽的話都蹦了出來。

負責看守的雲衛聽得生氣,但都謹遵殿下命令,不與他們爭執。

那奸細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放走,離開前衝容衍施了一禮。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三殿下是聰明人。”

“回去後,我自會同主子說一聲,殿下不願與我們……為敵。”

他隻字不提嚴家,但容衍哪裡會猜不到。

待他走遠,容衍卻親自走進副將們所在,替他們解開繩子。

副將們白眼翻得老大,正要罵幾句假惺惺,卻聽他問:“諸位將軍,可敢與小子同去報仇?”

副將們不解,容衍耐心道:“那日襲營之人不少,他們出現得也突然,附近必有他們藏身之處。”

“被抓住的奸細中只有此人最為膽小惜命,腦子也最不靈光,跟著他,許有收穫。”

奸細當然不止一人,不過是那些拼死抵抗忠貞不二的都被殺了,而且還都是當著這人的面。

就根據他嚇暈還失禁的結果來看,此人必定貪生怕死。

殿下並非放虎歸山,而是放長線釣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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