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何人?簡單地來說,當今皇后娘娘姓嚴。

陳庸打心底裡瞧不上這些外戚,奈何偏偏嚴律勢大,在朝中不說一手遮天,也是個難以撼動的存在。

可以說在嚴氏一黨的把控下,朝堂上根本發不出別的聲音,要不然嚴律也不敢膽大包天干出私吞官銀濫造堤壩這等混事。

在陳庸看來,如今朝堂上那些在其位不謀其職的老傢伙已然腐朽,無藥可救,他會從原來的位置上退下,也是為了將目光放在未來朝堂的新生力量上,年輕的新一代才是這朝堂,乃至廣闊江山的未來。

他與老師私底下聊過許多次,太子看似親和,但在嚴氏耳濡目染下,行事也免不了帶著些不容拒絕的跋扈。

皇室也不是沒出現過睿智的皇子,但他們要麼流年不利,要麼行差踏錯,總之都早早退出了奪嫡舞臺。

偶爾也有言官會耿直批鬥嚴家作風,或是太子言行,但這些人也無一例外,要麼改口,要麼遭遇不測。

一次兩次便罷了,總是這樣,傻子也看得出不尋常。

奈何太子一黨掃尾利落,愣是沒留下任何把柄,但他們越是如此,陳庸和陸院長越是擔心,若是讓太子登位,今後的大夏,將是何等光景?

至少如今,放眼整個朝堂,已經很少能聽見質疑嚴家和太子的聲音。

堤壩一事就當真無人察覺嗎?不過是明哲保身,置身事外罷了,哪怕他們知道此事一旦爆發,害的將是無數無辜性命——可見大夏朝廷,已經成了什麼樣子!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三殿下這個地位尷尬的皇子居然敢與嚴律作對,這讓陳庸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不過人心難測,暫時也就僅此而已。

兩人交換了查來的訊息,發現關鍵還是正在沈府養傷,至今昏迷不醒的那少年,陳庸道:“雷家這般下狠手,說明那少年定是得了什麼重要的把柄,這把柄或許關乎雷家,但更大可能,是與嚴律有關。”

容衍也同樣這麼覺得,他蹙著眉:“此人不容有失,勞煩先生告知沈大人,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那少年,包括我的人。”

聽見那最後一句,陳庸眉梢微挑,心中暗道這位殿下倒是謹慎。

話自然是原封不動傳給了沈縣令,巧的很,話傳到的時候,恰逢瀟瀟在雲亦陪同下前往沈府,她原本是想將救人時順手塞在空間的東西還回去,聽見這話便果斷作罷。

為了不讓她惹上麻煩,旁人並不曉得她也有份救人,雲亦問:“要不,我帶寧姑娘偷偷溜進去?”

瀟瀟用看不懂事熊孩子的眼神看他:“到人家做客做成了賊,被抓到之後我這張小臉還要不要了?”

雲亦感覺自己被小瞧了:“寧姑娘,不瞞你說,這沈府沒人抓得住我。”

瀟瀟敷衍點頭:“好好好是是是你最棒,回頭讓小哥哥給你加月錢。”

她沒將這事兒放在心上,轉頭就被沈夫人拉去商討了一下新店事宜,然後也雄赳赳氣昂昂掏出了契書,跟和李慕言鬥氣似的,讓瀟瀟立刻就要籤。

瀟瀟哭笑不得開啟契書,一眼就看到和先前不同的條款,她不解地看向沈夫人:“我也當東家?”這上頭寫著,寧瀟瀟為雅居的主人之一。

沈夫人得意聳肩:“不然怎麼讓你心甘情願多多出力?”她才不會說她嫉妒瀟瀟給柳掌櫃畫的那些花樣子呢!

不就是布莊,她嫁妝鋪子裡也有啊!怎麼就讓李慕言那臭小子好運的得了頭籌!